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
大山深处,一座庞大的宅院坐落在半山腰,此时宅院静谧无声,山后竹林却传来猎猎风声,时而响起喝彩叫好。
“小灵儿,刚才那一刀太高了,要低半寸”,男人躺在竹椅上,一身黑色长袍松散的穿在身上,一头银发长瀑般垂在身后,有几缕搭在身前,同一身黑袍成鲜明对比,手中玉盏轻握,旁边竹桌上几只酒壶或站或躺,两碟点心还摆放整齐无人品尝。
被叫小灵儿的少年瞪了眼眼前的男人,挥刀的动作却低了半寸,看着男人眉眼弯弯将手中玉盏凑到唇边一饮而尽,“老祖,您都喝了六壶了,我们回去吧”,少年劈砍完最后一刀,顺手收势冷漠开口。
男人明显对这个称呼不满,放下手中玉盏,“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先生,老祖老祖的,我不老也被你们叫老了”,男人说完扫了眼桌上的酒壶,微微叹气后站起身,“这样的天最适合在竹林品酒,你还小,等你大了自然知道其中雅趣”,说完往山下走去。
少年看着走在前面的男人,手中唐刀紧紧握住,生怕自己一个忍不住就砍向面前这个酒鬼。
一大一小走出竹林,隐在暗处的人出来收拾了桌上的残余,又快速将少年练刀的地方清理干净,重新隐回暗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一切不曾发生,这里一直这样静谧祥和。
宅院侧门,两人一前一后走进院子,男人在院中树下躺椅上坐下,慵懒的躺下后拿起旁边的册子翻看,少年走到旁边早就准备好的水盆处清洗,然后走到另一个躺椅上坐下。
“老”少年刚开口,男人的眸子看过来,原本要说出的话咽回去,少年面色沉了沉,心中暗骂这个为老不尊的酒鬼,又继续开口,“先生,张启山离开您怎么、还让人跟着走了?”张家如今人并不多,能够独当一面的虽说不缺,可得用的人哪里嫌多的。
男人见少年改口,满意的转过头,继续看手中的册子,“山下战乱纷飞,他有这个心是好事,或许真能给张家找到另外的出路呢”,男人说完似又想到什么,“而且你现在是张家族长,我如今苏醒不必让人守门,等你长大也下山去吧”,省的他连喝酒都没自由。
少年表情不变,脸色依旧僵硬冰冷,看着专注看书的男人,这人是张家选族长时出现的,看着一直高高在上的族长跪在他面前,刚失去父母回到张家的他,是不能理解父亲口中无所不能的张家族长,竟然也有这样卑微的时候,可当这人葱白的手指指向自己,就这样随意的定下了自己作为张家最后一位起灵,虽然不解,可他还是配合着完成了繁杂的仪式,做了交接没多久,他就送走了上任起灵,而后就和这人住在这里。
“您和我一起下山么?”张起灵看着男人忽然问出口。
男人一愣,“没想到小灵儿这么舍不得我?既然这样到时你去哪都带着为师啊”。
张起灵看着男人得意的笑脸,“那我到时怎么介绍您?”看着男人疑惑的表情,张起灵沉默不语,这个老酒鬼竟然还想赶他下山,明明初见时温文尔雅,怎么一到老宅就变成酒鬼一个,望舒、姬望舒,这人怎么会有这么文雅的名字,与他一点都不相称。
“当然也是叫我先生了,望舒先生不好听么?”姬望舒看着张起灵,对于自己的名字他可是非常
竹深树密虫鸣处,时有微凉不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