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有些窝火,但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吴胜只能耐着性子看下去,直到宠渡上桥后再等了一会儿,这才不紧不慢地跟上去。
这番谨慎,绝非多余。
一来,可防宠渡杀个回马枪。
二来,确认自家是否被尾随。
单说心思,何其缜密?
由此易见,这吴胜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正如宠渡事后所感慨的那样,在那么快的速度下,这厮竟能一路咬死跟到最后;反观自己,却是无所察觉,要是被人家下杀手偷袭,确实很容易中招。
可叹的是,“坏蛋”死于过场多。
吴胜太过自信,本来一记闷棍儿能解决的事儿,为了追求猫戏老鼠的快感,非要故意弄出动静暴露行藏。
结果呢,“猫”“鼠”易位了。
而当时的具体情况是,附近山上的兽类,但凡有点灵智的,都被净妖宗捉到天音峰当作灵禽豢养起来,剩下的都是些寻常野味。
不过,这对宠度而言,反倒简单了许多,甚而有些求之不得,毕竟面对毫无灵智的兽类时,彼此之间就只剩下生存的本能,再没有“于心不忍”之类的纠结。
当然,倒霉的肯定不会是宠渡。
山鸡。
野兔。
山猪。
……
想是妖化之故,五感变得比平时更为敏锐,所以不论天上飞的,还是地上跑的,抑或树上趴的,皆难逃宠渡法眼,不免要被他捉去吸上两口。
并非通吃,只拣那些个儿大的。
也不多吸,顶多两口。
上药。
包扎。
放生。
毕竟,也没说非要一口将人家给吸死嘛。
如此虽则麻烦些,却不失两全。
其一,可解血瘾。
其二,少沾生死因果。
一路下来野兽颇多,宠渡喝了不少。
心中那股嗜血的渴望,淡了。
妖化的五官,也恢复了大半。
昏沉渐退,人慢慢清醒起来。
嗜血大法好,助我消烦恼。
“谢谢……他日我若成道,必报尔等今夜赐血之恩。”宠渡擦了擦嘴角,在一只夜猴的脑门儿上摸了摸,刚松手放它离去,却听斜刺里“咔嚓”一响。
声儿,很脆。
枯枝被踩断时特有的音律。
身后有人?!
侧首一瞄,果见一道人影立在明暗交接的光影里,宠渡回身细看片刻,不由眯眼暗叹:“竟然是他?!”
吴胜走了出来,笑眯眯的。
而宠渡也早已天真不再,当然不认为此时此地、此情此景出现的人,会安着一片好心特来给自己放风什么的。
一种强烈的直觉,涌上心间。
今夜,不死一个怕是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