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说的那样吗,叔叔?”看着满脸怒容的博尼法斯国王,丹尼斯特侯爵也已经猜出了大概,在保加利亚军队围城伊始,他们便派人从海上分别前往君士坦丁堡和威尼斯人殖民据点求援,而这个时候从海上应有消息回来了。
能让博尼法斯本人如此震怒失态,相比得到的绝不是什么好消息。显然那两者对出兵救援的态度并不痛快,哪怕是唇亡齿关系的君士坦丁堡,只怕佛兰德尔的亨利应该开出了什么令自己叔叔无法接受的代价,才会招致男人如此愤怒。丹尼斯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等待,知道面前御座上的这位国王怒火渐渐消散这才缓缓开口谏言道:
“叔叔,现在即便是再怎样大动肝火对解决目前我们面临的困境也毫无裨益,与其这样,还是不如暂且考虑一下接下来的应对之策吧!”
“应对之策……关键的是有什么应对之策,没有援军的话,接触塞萨洛尼卡的包围几乎是不可能的。再这样下去,咱们没有任何的胜算。你应该比我清楚,我的孩子,背地里面有多少人在惦记着我们这块肥肉。”嘿然冷笑的博尼法斯无比现实地说道,颇有些自暴自弃。
“但现在,敌人也是孤军深入,只要我们应对得到说不定会有转机。”
“没有什么转机,要是君士坦丁堡和威尼斯那些人都袖手旁观的话,那些当初愿意效忠于我的封臣们有哪个能指望得上,一个个现在恐怕都在观望着,说不定在等着我死在希腊人或者是保加尔人手上便来瓜分我的遗产,果然他们都是一群该死的白眼狼。”
满脸都是颓唐的男人一拳头砸在了身旁的御座上,愤愤地说道。
而这个局面他从一开始便撂倒了,虽然名义上自己是什么狗屁国王,然而这顶王冠在西方列国之中一点分量都没有,表面上肢解罗马帝国之中自己获得了仅次于鲍德温最好的地盘,然而自己的封地上那些原来的十字军将领,却来自于法兰西。德意志这些地方,成为贵族他们对自己这个意大利人根本谈不上多么忠诚。当初亚该亚侯国以及雅典公国从他手底下独立出去便可见一斑。
现在塞萨洛尼卡被围困,周围其他的贵族全部没有什么动静,指不定那群忘恩负义的家伙已经在盘算着另投他人了。
越想越觉得愤懑,博尼法斯完全没了分寸——其实这还是其次在,最让他心中惶恐却是无论是君士坦丁堡还是威尼斯人都对他的求援推脱不利迟迟没有答复,即便自己表示愿意开放塞萨洛尼卡海湾作为商岸给威尼斯人并且同意向罗马利亚称臣纳贡,可是这二者却都依旧不为所动。这不禁让他心中不安起来,当初攻克下君士坦丁堡的时候,由于利益分配不均,他几乎与二者兵戎相见,而他在北意大利封地蒙菲拉一直和威尼斯关系不恰,在鲍德温被保加利亚俘虏时他更是劫掠边境火上浇油。双方过节有多大可想而知……不过他们应该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才是。在心中极力安慰自己,可是隐约的不祥预感已然萦绕在他的心头。
狠狠地摇了摇头将烦心的事情放在脑后,努力让自己恢复镇定的博尼法斯看着自己的侄子随即问道:“你那边的情况怎么样,第一天的防御想来应该不会很轻松,士气正旺的希腊人和保加尔人一开始的进攻一定让你也累坏了吧,我的孩子。”情绪稳定下来的男人尽可能地和颜悦『色』地问道,他将今天防务全部交给了丹尼斯特不仅是相信他的能力也是为了锻炼自己这个侄子。
“一切如预想的那样,敌人应该只是佯攻试探而已,在伤亡到了一定程度下便选择了撤退。只是……”
“只是什么?”见丹尼斯特神情似乎有什么不对,博尼法斯也下意识地微微一愣,由于并没有亲自前往指挥所以他并不知道当时战况究竟如何,虽然敌人使用的新式投石机的确让他意外,可看着他这个侄子的这副模样貌似还有什么隐情。
而只听丹尼斯特回答道出了自己心中的忧虑,“其他的倒是不足为虑,只要我们坚壁清野,敌人一时半会儿是无法奈何得了塞萨洛尼卡的城墙,只是我唯一担心的是那只莫利亚的小狐狸。”
“莫利亚的小狐狸?你是说那个叫查士丁尼的男人。”亚该亚侯国和雅典公国的覆灭,博尼法斯当然有所耳闻,而对造成这一切的“元凶”查士丁尼,他当然不陌生。
“你是说今天指挥这场进攻的便是他了?!”微微一惊的博尼法斯立即反应了过来连忙问道。而面前的丹尼斯特侯爵于是乎也点点头向自己的叔叔确定了这个事实。
“今天初次交手,的确名不虚传。这个人说不定到时候将是我们面临的最大敌人。”
“真的有这么严重么?”见自己最信任的侄子都如此郑重其事地警告道,博尼法斯也不禁眉头微微一簇,可他很快便将其抛之脑后,没好气地看着丹尼斯特问道:“莫利亚的小狐狸,不过是那些没用的法国佬为了给自己的惨败蒙上一层遮羞布所唱的一出闹剧罢了,希腊人根本不是威胁,重要的是保加尔人!你太多心了,丹尼斯特,现在这些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对付城外的保加尔人。只要把他们消灭掉,一切便可以迎刃而解。”
虽说并不是完全不放在心上,然而目前塞萨洛尼卡处于的困境才是博尼法斯最觉得麻烦的事情,而这个男人内心里面仍然沉浸在当初攻陷君士坦丁堡的不可一世里面,没有真正将“莫利亚的小狐狸”查士丁尼放在心上,更瞧不起手下败将罗马军队的战斗力。而他不知道的却是这一切将会给他造成难以弥补的巨大错误,并最终让这位参与肢解罗马帝国的十字军三杰之一付出血的代价。
“是我说的那样吗,叔叔?”看着满脸怒容的博尼法斯国王,丹尼斯特侯爵也已经猜出了大概,在保加利亚军队围城伊始,他们便派人从海上分别前往君士坦丁堡和威尼斯人殖民据点求援,而这个时候从海上应有消息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