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尼奥斯河谷的夜幕并没有如往日那般悄然降临,从穆拉基翁到扎尔科斯短短数里,燃起的烽火将弥漫在夜空之中的杀意推向了最高潮。
“亨得利尔卿,您没事吧?”从河道的泥泞中逃出生天的一行人光是迈开脚逃命便已经精疲力尽,而刚才落水的亨得利尔剧烈地呕出呛入肺中的水——如果不是守备长安东尼及时卸下盔甲跳入湍急的河中相救,也许他已经葬身在河里了。
“我没事!”用沾着污泥的衣袖擦了擦嘴角,亨得利尔摆了摆手,而望着河对岸的树林中,只听喊杀声此起彼伏,隐隐约约似乎正在逼近。显然对方的目标是他们,这是中了敌人的埋伏!从离开了潭蓓军营之后,亨得利尔便隐隐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劲,似乎一路上都有人跟踪窥视。果不其然,对方的企图现在已然明了,是想要在这里伏杀他们!
“是潭蓓他们那些背信弃义的家伙干的吗?这些虚与委蛇的混蛋!”安东尼第一时间便怀疑起了嫌疑最大的塔拉尼特家族,他们刚刚一离开潭蓓的军营,后脚便遭遇到了突袭,一切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巧合。并且伏击他们的敌人显然早有准备,甚至动用了投石机,这可不是一般势力可以调动的力量。
但是冷静的亨得利尔却摇了摇头否定了安东尼守备长的猜测,“应该不会是这样的,如果塔拉尼特伯爵真的对我有杀心的话,之前在军营里便不会放我离开的,又何必拖到现在。”
“那会谁?”安东尼不解问道,按理说知道他们行踪的人中唯一有嫌疑的便只有拒绝出兵的潭蓓了。
而亨得利尔却默然不语,他的眼神告诉安东尼他似乎已经隐约有猜测到什么,但是亨得利尔却没有说出口。
这时,天空上方忽然传来了一声呼啸。
还没有等亨得利尔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身边的安东尼突然将他扑倒在身下,只见赤红色的火光染红了天空,装满了灼热沥青的木桶被对岸的投石机狠狠地砸了过来。火焰顿时吞噬了所过的一切,几名士兵来不及反应便被四溅的沥青淹没,浑身燃起熊熊大火。随即一阵撕心裂肺的哀嚎,几个身上着火的士兵痛苦地跳进皮尼奥斯河之中想要浇灭身上的火焰,可是粘稠的沥青却死死粘在皮肉上,任凭他们怎么蹦腾,腐肉蚀骨的烈焰都没有停止焚烧,直到有气无力的哀鸣被湍急的河流声淹没。
“好险!”看着死去的士兵,安东尼心有余悸地将亨得利尔从地上扶起,刚才要是迟疑半点,他们也一定会被波及到的。
“多亏你救了我,我欠你一个人情,安东尼。”看着老守备长背上还未熄灭的火星,亨得利尔也在劫后余生中长舒了一口气。
但现在来不及庆幸刚才死里逃生,显然刚才砸下的沥青木桶不是巧合,伏击他们的敌人想必已经掌握了他们的位置,继续留在这里太危险了!
“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亨得利尔先生!我们去赛萨里安,那里三大家族会派人过来接应我们的。”虽然半路受到伏击,但是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离目的地不远,安东尼决定率领仅存的卫士们保护亨得利尔杀出重围。
可是亨得利尔接下里所做的决定却让他大吃一惊,“我们不往东去,朝南边那条路走。”
“可那里是通往阿格里尼翁的路!”安东尼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听错了,如果从南边那条路走的话,他们岂不是自寻死路。
“我知道,所以我才选择走这条路,如果是你布置伏击的话,你一定不会愿意目标成功突围,必然会在必经之路上布置陷阱,反而会忽视其他的死路。既然对方已经知道我们的方位,现在只有赌一把了!”亨得利尔说道。尽管他没有带兵打仗的经历,不过出其不意的道理他还是知晓的。若径直去赛萨里安他们必然会遭遇伏击,所以不如冒险一试。更重要的是经过这件事情,亨得利尔已经不信任布诺尼乌斯、梅里森诺和加里夫斯三大家族了,此行他的行踪知道的只有这些贵族们,其中必然有猫腻。
他这一决定堪称疯狂,安东尼都没有想到对方既然敢如此豪赌一掷。不过细细想来,亨得利尔的一番话的确有道理,毕竟凯撒时期人们便认识到战争就是一场赌博,现在他们已经没有多少筹码了,想要翻盘再大风险也值得一试。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老守备长也来不及细想,随即招呼着士兵朝着河岸边南边方向的小路撤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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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尼奥斯河北岸的树林后面,一群人站在小山丘上眺望着远处的火光,投石机已经对准了那里,只不过迟迟他们还没有等到他们想要的动静。
“是时候结束这场闹剧了。就凭他们那些人居然还想不自量力挑战米哈伊尔陛下?真是荒谬!”男人看着眼前的一切抚摸着下巴的胡须嗤笑起来。
“阿格里尼翁现在已经到了我们的手里,唯一的变数也不过是色萨利其他那些贵族们了。一群乌合之众,到时候鲁斯尼那的大军抵达孜然土崩瓦解。”
“诸君现在还是不要太大意,亨得利尔那个家伙不解决掉的话,终究还是一个威胁。穆斯瓦尔那家伙的命令虽然我们不
皮尼奥斯河谷的夜幕并没有如往日那般悄然降临,从穆拉基翁到扎尔科斯短短数里,燃起的烽火将弥漫在夜空之中的杀意推向了最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