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怡言的心跳得很快。
脑中一晃而过许多与他在一起的画面,她来不及抓住,又飞快消失。
夜风从摇晃的车帘缝隙窜入,苏怡言瞬间清醒过来。
谢淮不过是冷落自己两年的前任夫君。
自己如今已是准皇子妃,腹中怀的也是九皇子的孩子,不日还要同其成婚,他们曾在小渔村相濡以沫,互许终身……
她猛地一把将谢淮推开,马车剧烈摇晃了一下。
这回人是真的彻底晕死了过去。
她目光一顿。
那人胸口的雪色衣襟处,已然晕开了大片殷红的血渍……
夜里,一辆马车划破浓雾,犹如离弦的箭一般朝皇宫的方向疾驶而去。
竹二:啧啧,色字头上一把刀。
他驾着马车去请李太医,果不其然,小老头又是一阵骂骂咧咧。
谢淮苏醒过来时,李太医的眼神想刀人:“胳膊不要了,命也不要了?别忘了你还要取一次心头血,要死也等取完血再死。”
“好,我下次注意。”
“你还想有下次?”
李太医猛然拔高了声调,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这小子真是油盐不进呐!
就非得亲这一口?
实在不行,把人打晕了再亲也行啊……
竹二将李太医送走。
谢淮静静地躺在床榻上,偏头看向窗外的一轮明月。
中秋节,本是家人团聚的日子。
一年前的那个中秋,他们还是在一起度过的。
宁州魏府的屋顶上,他们相偎相依。
又大又圆的月亮几乎触手可及,仿佛他们的未来的日子。
他醉了,也没醉。
他们互诉衷肠,解除了过去的许多误会。他以为破镜可以重圆,他们还有一辈子的时间……
今夜,得知她与林清墨的婚期可能要提前,头顶悬着的那把利刃终于要落下,他没能克制住。
他定然将她吓坏了。
谢淮以为每日默默地陪在她身侧,看着她便足够了。
到如今他才发现,这远远不够。
他太过贪心,想霸占着她的身心,霸占她的一辈子。
……
苏怡言惊魂未定地回了宅院。
下人们瞧见她手上的血迹,吓了个半死,一阵鸡飞狗跳之后,才发现那血并不是她身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