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皇后嗔道:“混账,怎可如此荒唐?”
赵璩涎着脸儿道:“嗨,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
再说了,她们俩……嗯,情同姊妹,以后在一起,也有个伴儿不是?”
赵璩这样一说,倒是打动了韦太后和吴皇后。
她们都是久居深宫之人,自然清楚连个体己人都没有的那种寂寞。
只是……
吴皇后犹豫道:“本宫记得,她二人甚受折夫人器重,特意派去枢密院历练的,如今若是把她们赐给你……”
赵璩道:“娘亲,内廷还缺两个女官不成?”
吴皇后瞪了他一眼,嗔道:“难道你身边就缺女人了?”
韦太后忍不住问道:“璩儿,你喜欢那两位姑娘,那两位姑娘可也喜欢你么?”
赵璩大言不惭地道:“阿婆,你这还用问么。再说了,既不能晋位妃嫔,你猜哪個宫女不愿意出宫?”
赵璩这么一说,旁边打扇的、捧盏的、站殿的所有宫娥,都不禁面露认同之色。
张去为和折夫人是内廷两大巨头,私下里自然少不了权力之争。
此时若能斩去折夫人两员大将,张去为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于是,张去为便弯了弯腰,笑眯眯地道:“这宫里的人如何差遣,自然是该由两宫做主。
折夫人也不过是官家指定料理内廷事务的一名女官,还真能当了这个家不成?太后和娘娘就是太宽仁了。”
韦太后听了不禁意动,看向吴皇后道:“皇后,伱看……”
吴皇后思索片刻,道:“也罢,人就给你了。折夫人那边,本宫再挑几个伶俐的给她调教便是。”
赵璩大喜,连忙长揖到地:“多谢阿婆、多谢娘亲。”
吴皇后冷哼一声,道:“你也老大不小的人了,还当爱惜自己的身体才是。”
说完,吴皇后便对张去为道:“去,把那两名女官抹去宫籍,转恩平郡王府。”
……
杨沅生怕写错了字,这一张卷子就要重写。
虽说别人都是先打草稿,涂涂改改一番才正式清抄,但他不需要啊,便不想多费一遍事。
他稳住了心神,平心静气,一字一字,十分的沉稳。
手腕写酸了,他就停下来,闭目养神,歇攒精神。
许多士子书写过程中,都会因为思绪卡顿,停下来反复斟酌,所以杨沅的举动倒也并不显得奇怪。
好在不过是一篇千字文,只要思绪流畅,哪怕写的再慢,到了中午,也就写完了。
不过,杨沅并没忙着交卷,反正交完了他也走不了,依旧要蹲在号房里。
他喝了点水,吃了点东西,才把卷子拿出来,又认认真真看了一遍,确认与记忆一般无二,再无需要修改纠正之处,便又闭上眼睛,默诵起另两篇文章来。
这一上午太过专心,他怕顾此失彼,反而对另两篇文章有所遗忘。
到了下午鸣锣收卷的时间,杨沅才与其他人一样,老老实实交了卷子。
这时,他们就能在考场中自由走动了,除了不能离开考场,倒是没了诸多的限制。
交卷之后并不像有些人想像的那样,整整三天就圈在那小小号房之内,一刻不得离开。
其实在唐朝科举时是没有号房的,一人一席,坐那儿答卷。
而且考生可以自由走动,休息时也可以散步、上茅房。
这种情况下,考试的时候传纸条还是很方便的,写的快的人甚至可以和别人换卷子,代为作答。
著名的“考场及时雨”温庭筠就经常帮别人打小抄,他自己五次落榜,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因为他太喜欢作弊了。
他作弊却不是为了给自己打小抄,而是无私地帮助“同学”,也算一个极有性格的人物。
以致于温庭筠后来报考时,考官就给他单独安排座位,单独安排监考,把他当贼一样看着。
真正严厉的是明朝和清早期,到了清晚期,考纪也是荡然无存了。
光绪三十年的时候,开封会试,忽然有人大烟瘾犯了。
考生们倒很仗义,四处打听帮着找大烟,最后找到几个同好的考生,可惜带的不多,于是竟然向“号管”请求帮助。
那“号管”被许了好处,竟真帮他弄来二两大烟,让那瘾君子在考场里吞云吐雾起来。
杨沅随意走动了一番,倒也没多少人打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