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谏,我是必须要拿回来的。”
赵瑗对赵璩严肃地道:“元丰改制以后,台谏就从由皇帝掌握,变成了由宰相掌握。
改变的原因是,台谏直属天子时,台谏官们为了能让自己‘有所作为’,对于两院任何政令都指手划脚,导致朝廷诸般政策无法落实,国家运行严重迟滞。
可是改由宰相掌握之后,这个问题解决了,却又出现了新的问题,那就是一旦宰执想党同伐异,台谏就会变成宰相攻讦异己的一口利刃。
尤其是经筵官多出于台谏,而经筵官经常接触天子,最能察觉人主动息。
如此一来,宰相既能控制着朝廷喉舌,又能掌握着君主的一举一动,这是极大的弊端。”
赵璩懒洋洋地道:“官家方才也说,当初就是因为台谏直隶于天子弊端太大,这才改由宰相管辖。
如今宰相管辖也不行,又要再拿回来。可拿回来以后,重新直属天子的弊端,那又该如何是好?”
赵瑗叹息道:“这正是我要找你商议的原因。台谏掌握于皇帝之手,有弊有利。掌握在宰相之手,同样有弊有利。
我又不能把它凌架于皇权和相权之上。毕竟台谏的官也是人,是人就有私心。”
赵璩蹙眉道:“这倒的确是个问题。”
赵瑗道:“璩哥儿,我知道你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这件事我是有所思量的。但还是希望你能帮我想想办法。
绝对的万全之策,当然未必会有。但是我们已经知道的弊端,总该想个办法把它弥补了才好。”
赵璩听了,便翻个白眼儿道:“以前你我要各自做出一副奋发之态,来争那皇储之位,辛苦的不得了。
如今你已经做了官家,尘埃落定,我就该马放南山,逍遥自在,结果可好,我现在反比从前更加辛苦,这是何苦来哉?”
赵瑗没好气地道:“你什么时候奋发过?再说,为兄还叫伱做过什么事么?你要不做,那也成。以后不管是朝会还是御前会议,你都必须参加,朕不准假。别说你头痛脑热了,就是缺胳膊少腿了你也得来。”
赵璩叹息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你一个人辛苦就好,非要拉上我。好啦好啦,这件事我帮你参详参详就是,下不为例。”
赵瑗哈哈一笑,道:“这才对,自家兄弟,你不帮我,谁能帮我?”
说到这里,他的脸色便微显凝重起来,问道:“璩哥儿,那三个东瀛忍者,还不曾找到么?”
赵璩摇了摇头:“临安固居的人口有七十多万,流动人口有三五十万,足足百万之众,区区三个人往人堆里一藏,我们往何处去找?”
那时候的临安城可比后世的杭州市小太多了。
人口居住密度比后世的杭州还要大的多。
以当时的条件,想在这样的人口密度中排查找人,实在是难如登天。
赵瑗不禁蹙眉道:“他们来去无踪,能够刺杀先帝,能够在大理寺门前来去自如,这种人就算眼下对我朝廷没有恶意,却也不得不防。”
其实赵瑗的这个担心,赵璩喊杨沅到孤山别业陪他吃酒的时候,就跟杨沅聊过了。
当时赵璩的担心,大体与此刻的赵瑗相似。
不过,他已经听杨沅为他仔细分析过了,心中有数,自然不慌。
这时一听官家有此担心,赵璩便道:“东瀛忍者,专习潜行匿踪之术,擅长侦察刺杀,确实有些叫人防不胜防的本事。
不过说到底,他们就和咱们军中的斥候一样,也没太大的区别,官家会担心我军中斥候危害之大吗?”
赵瑗想了一想,扬声唤道:“小骆。”
骆听夏应声而现,宛如一道鬼影子似的。
赵瑗道:“你来说说,那东瀛忍者的本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