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在火炉上慢慢熬煮着,一股刺鼻难闻、令人作呕的味道瞬间如汹涌的水波般弥漫开来,那味道仿佛是恐惧的具象,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威慑力,使得众人纷纷掩鼻躲避。
不多时,药已熬好,王七将药端出。艾哈迈德接过药碗,脚步沉重如铅,缓缓迈向国王床前。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要把浑身的勇气都吸进胸膛,这才小心翼翼地靠近。
卡里姆依旧如一头困在牢笼中的猛兽般疯狂挣扎着,面色狰狞,五官扭曲,四肢胡乱挥舞,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吼叫。看到艾哈迈德过来,他瞪大血红的双眼,眼球好似要夺眶而出,呲牙咧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怒吼,那声音好似要冲破屋顶,令人胆战心惊。
艾哈迈德望着神志不清的卡里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但仍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一步一步挪到父亲身旁。他轻声说道:“父亲,这是约纳坦兄弟为您准备的药,期望能治好您的病。”言罢,他将药碗递至父亲嘴边。
卡里姆闻到药味,脑袋猛地往后一仰,本能地抗拒。他的双手不停地挥舞,试图将药碗打翻。但艾哈迈德并未放弃,他命人紧紧按住父亲不停扭动的身体。卡里姆的双腿乱蹬,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艾哈迈德趁机捏住父亲的下巴,将药强行灌了下去。
众人皆屏气凝神,紧张到了极点,焦急地等待着结果。时间仿佛凝固,一分一秒都极其缓慢地流逝,国王寝室内却如死寂一般毫无动静。奥马尔开始难以抑制地露出得意的笑容,那笑容中满是狡黠与阴险,他认定自己精心策划的阴谋即将得逞,心中暗自窃喜。
然而,就在众人满心绝望地以为药毫无效果之时,卡里姆·阿巴斯的身体突然剧烈颤抖起来,犹如被电击一般。他的脸上瞬间呈现出痛苦至极的表情,五官扭曲在一起,嘴里发出低沉压抑的呻吟声,那声音仿佛是从灵魂深处艰难挤出。
艾哈迈德惊慌失措,脸色煞白如纸,颤抖着看向王七问道:“约纳坦兄弟,这究竟是何状况?父亲他……他不会有事吧?”
王七神色凝重但依旧保持冷静,说道:“莫要慌张,这是药效在起作用,大人感到痛苦乃正常反应。”
众人的心再次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起提到了嗓子眼。他们瞪大双眼,紧紧盯着卡里姆,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全然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何事。就在这时,卡里姆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那声音划破寂静的空气,令所有人的心脏都为之一颤。
奥马尔看着卡里姆痛苦万分的惨状,心中犹如燃起狂欢的篝火,暗自高兴得几近手舞足蹈,但脸上却装出一副极度愤怒、痛心疾首的模样。他再次歇斯底里地大声斥责王七:“你这个罪该万死的可恶骗子,瞧瞧你把父亲害成了这副惨不忍睹的样子!今日我定要为父亲报仇雪恨,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猛地转身,对着那些有些不知所措的侍卫们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们还愣着作甚?都聋了吗?把他们两个立刻给我抓起来,关进大牢,等父亲情况稳定后再好好处置他们。”
侍卫们面面相觑,虽心中有所犹豫,毕竟事情尚未尘埃落定,但在奥马尔那盛气凌人的威严逼迫下,还是硬着头皮缓缓朝王七和艾哈迈德靠近,脚步显得沉重而迟疑。
艾哈迈德毫不犹豫地紧紧护在王七身前,张开双臂,大声说道:“兄长,你不能这般蛮不讲理地乱来。约纳坦兄弟是真心救父亲,此刻还不能如此武断地认定这药无效,我们应当再等等看。”
奥马尔怒目圆睁,眼珠子几乎要瞪出来,大声吼道:“阿迈,你至今还如此执迷不悟。此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祸害,他差点就害死了父亲。我绝对不能再容忍他继续这般肆意妄为,无法无天。”
这时,身材高大的亚历克斯站了出来,神色严肃地说道:“奥马尔大人,我认为此刻如此匆忙地将他们关起来颇为不妥。万一国王的病情随后有了转机呢?我们应当再耐心等等,切不可这般冲动行事。”
奥马尔狠狠地瞪了亚历克斯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喷出火来,恶狠狠地说道:“你懂什么?此人就是圣光会派来的奸细,他心怀不轨,目的就是谋害父亲。我们绝不能再冒丝毫风险。”
众人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现场一片嘈杂。一些人支持奥马尔的决定,认为应当立刻将王七和艾哈迈德关起来,以绝后患;而另一些人则觉得应当再观察一下国王的病情,不能如此轻易地下结论,以免冤枉了好人。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互不相让之际,卡里姆再次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痛苦不堪的呻吟。众人的目光瞬间再度聚焦到国王身上。只见国王的脸色愈发苍白如纸,毫无一丝血色,额头上的汗珠像断了线的珠子般不断滚落,打湿了枕头。
艾哈迈德心急如焚,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满脸焦灼地看着王七,声音颤抖着问道:“约纳坦兄弟,父亲究竟怎么了?这药到底有无效果啊?我真的快要承受不住了。”
王七皱着眉头,两条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全神贯注地仔细观察着国王的症状,轻声说道:“不要慌张,千万莫要自乱阵脚。这是深藏在国王体内的蛊虫在和药物做最后的殊死抗争。只要你父亲能咬紧牙关挺过这至关重要的一关,就必定有希望完全康复,恢复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