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我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眼睛明亮清润,稍稍弯起也有一泓春水卧蚕,天生多情,不笑也像笑,要是真愿意笑一笑,立马就能引来不知多少心甘情愿的情债。
祝玄光也有这样一双眉眼,但他很少笑,或者说,他很少在外人面前笑。
可能是因为知道自己笑起来会减少许多威严。
但谢长安见过几回,那时候师徒二人已经关系很好,时不时拌嘴逗闷子。
不过再怎么把她当自己人,私下愿意玩笑,祝玄光也绝对不是李承影这种看似乖巧听话,实则死缠烂打,脸皮奇厚,还很有几分心机城府的性子。
“没什么。”
谢长安移开目光,心里已经彻底将两人切割分开。
她拿出一个小炉子,放在书案上。
“你能否看出这炉子有何异状?”
她不是考校,而是疑问。
这炉子自打被拿回来之后就没有动静,谢长安怀疑里面有什么机关或禁制,但她昨夜粗略探究过,也没什么发现。
李承影无师自通天生能知阴判阳,五感甚至比她这个当过鬼的还要灵敏,不可谓不令人羡慕。
当然他为此付出的代价也很惨重,身体像个漏风的容器,承受不了稍微强大一点的灵力冲击,也很容易破损甚至毁坏。
李承影看着这个古怪的小香炉,拿起来捧在手里。
“里面好像,关着什么东西。这是什么?”
谢长安:“天工炉,你的感觉是对的,里面确实有东西。”
李承影:“这名字好像在哪听过。”
谢长安:“南岳洞天的法宝,天子祭天时也会借用。”
李承影:“……所以你把人家镇派之宝,拿走了?”
难怪大半夜被疯狂追杀,南岳洞天的人不气疯了才怪。
谢长安:“对。”
李承影已经可以想象接下来的日子了。
只有两个字可以形容。
刺激。
赫赫有名的天工炉,外表看上去只是一个铜制雕花小香炉。
但香炉的盖子是打不开的。
修长手指按在上面,冰冷从肌肤传递过来,还带着微微刺骨的寒意。
这种寒意,不像是寻常冬日的冷。
“里面的东西,好像很想冲出来……等等,也许不止一个,有许多,声音很嘈杂,我听不清。”
李承影露出吃力头痛的神色,汗从额头滑落。
谢长安察觉不对时,他的手指已经没法从天工炉上挪开,像黏在上面。
天工炉开始发光。
但光不是炉子本身,而是从里面透过雕花缕缕渗出。
青绿色像极了某种温润经过打磨的青玉。
这是仙品法宝渗出来的光,在场两个人都没敢等闲视之。
谢长安握住他的手腕,入手就感觉自己像抓着一块千年寒冰,李承影竟还能强忍着不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