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回的比赛在家门口举行,大家正好连着倒时差的时间都给省去了。
收拾收拾行李,打包打包装备,连夜从郊区搬到了城区。
不过搬归搬,住归住,虽然大家一起把些重要的设备给提前腾到了奥运村,但毕竟奥运村不实行闭环管理,人过来了回队里住也不是不行。
四舍五入搬了个寂寞,大巴带着一群人兜了一圈过去,回来了半个车。
然后又一起悠哉悠哉在队里训练了差不多半周,才不慌不忙的在开幕式之前再度登上了前往鸟巢的路途。
倒不是什么特意的特殊对待,主要是涂寒和等人在到了奥运村划分给华-国队的屋子里收拾了一圈之后发现旁边拿来比赛的首馆冰场训练的人太多了。
队里远是远但自带着个没什么人的冰场。
获得奥运门票的运动员们在左右打探了一圈,观察了下最近来帝都比赛的成员人数后,光明正大的当着一众工作人员的面商量了一圈,好说歹说的把教练说服。
在所有成员一起拍了个照成功打卡奥运村之后,以队内毒瘤为首的一群运动员们便又浩浩荡荡的登上了回队里的大巴。
把因为要处理行政问题不得不留在奥运村的谭儒抛下,怎么来的怎么走,就和来春游一样,不过是短暂的停顿之后便又迅速的集-合。
收队,训练。
华-国队提前进驻奥运村到冬奥正式开始之间有着一周多的距离。
而就在此期间,涂逸徐芸两人也成功的结束了他们年前的工作,紧赶慢赶的回到了帝都的家中。
分工十分明确。
先处理家中因为没关窗而飞进的柳絮,再去队里看看儿子。
提到柳絮,涂寒和也不知道该如何吐槽自己这对父母。
说靠谱吧,他们年年晚冬初春出门时都不关窗,要不是柳絮不能做被子,自家指不定能积累好几床了。
但是不靠谱吧,从小就和他们聚少离多的涂寒和每年生日却也能记得,年年都能准时的回来打卡。
飘柳絮的事年年有,年年忘,连着一年不一定能回到一次家,柳絮过敏的涂寒和都能通过着他爸他妈某个送来的物品间接的感受来自父母深沉的爱情。
也因此当着少年如约,在父母落地帝都当天准备提早结束训练去门口蹲人的时候看到自家父母走到半路想起窗没关拐弯回家的消息时,
他真的是一点都不惊讶。
“习惯了习惯了。”涂寒和淡定自若的接收与自己同场训练的程星剑同情目光后说道,“我在家的时候还好说,因为过敏必须长时间关窗。”
“但是我人不在,他们是根本不会记起厕所有窗这件事的。”
“所以这么一拖下去的话,寒和你是打算晚上不一起聚餐了吗?”程星剑询问道。
徐芸涂逸的原计划是中午到达队里,不过瞧着涂寒和从家庭群里看到的他们现在正在进行的这一波家庭大扫除,晚上能不能见到个面都是问题。
如果是其他日子倒不用涂寒和做选择题,恰巧的是徐芸他们两个来队里看孩子当天花滑队举行送别仪式。
临走前的最后一顿大餐,程星剑和晏冰两个在昨天大晚上就已经开始计划怎么在临行前好好的饱餐一顿。
队里在外的大餐除了在食堂内的小聚会外一般左右定的都是同样几家的饭菜。
涂寒和日常坑谭儒,这几年早就把和队里合作的几家餐馆吃了个遍,也因此,他对这一道大餐倒也没有很大的执念。
吃不到就算,又不是散伙宴,迟早终归还会再聚一轮。
“不然呢,”涂寒和笑了笑,“你们去就好,给我打包点吃的回来。”
“放心,我和谭教说过了的。”
程星剑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行,我到时去帮着你打包个帝皇蟹回来。”他勾了勾唇角,“放心,绝对以我们两个的水平绝对能好好的把队里这一餐价格坑到最高。”
“要真就是帝皇蟹可算了,冷了可不好吃,”涂寒和答道,“不用管我,你们尽情吃就行。”
“之后又不是不能一起吃了,用不着给我带。”
“指不定我吃的比你们还好呢。”
涂寒和走之前的这波与父母会面的主要目的是将着他从谭儒那拿到手的门票交给涂逸徐芸。
冬奥的开幕式、团体赛、个人赛的所有套票,这一套组合门票谭儒费尽心思也就搞到了五份。
然后老踩一个坑,转眼就被涂寒和拿走了两份。
初春的帝都是柳絮的天下,徐芸和涂逸与涂寒和意料中一样来得很晚,家中这回飘进的柳絮一看就多,稳了心思的涂寒和在冰场上从着原定的中午一直等到了五六点,都没能够在家庭群里收到来自己父母发来的出发消息。
因为要去队外聚餐,原先与他一起训练的程星剑今天训练结束的挺早,三四点的时候就提前的接到了教练的消息,收拾收拾行李先行跑路。
独独留着涂寒和一个人在冰面上继续训练,直到差不多七点半的时候,才终于的接到了他母亲所发来的消息。
三个字,并不是‘出发了’。
而是,‘再晚点’。
涂寒和点开了语音键,认真的听了一轮期间徐芸发来的语音。
哪怕隔着个电话,他都能从中想象出屋内柳絮满满飞扬的状态。
“小和咱们家可能还要久一些时间进行收拾,你如果饿了的话可以先跟着教练们去吃东西。”徐芸的声音随着不少咳嗽传了出来,“今年咱们屋旁边那柳树也开了花,这厕所彻底是成了柳树发芽的地方。”
“到处都是柳絮,这波清理可还得不少的时间。”
“等着月底走的时候可一定得关窗。”
关窗,这可不知道是第几回说了,每次说得都好好的,但是等着走的时候就都是一片匆忙。
前几年青年组的时候涂寒和在稍微空闲的时间还是会记得回去帮忙关个窗的,但奈何近年来的训练量太大,别说关窗了,涂寒和连着他今天完成的训练动作都不一定能够记住。
“我知道的,”涂寒和笑着应答对面道,“我这就去吃饭。”
“票放在谭教的办公室里,如果我不在的话您就和谭教说一声让他帮你们开门就行。”
徐芸应得干脆:“行。”
“你可以走了,票记得放好一些。”
在冬奥门票的诱惑力之下,他们母子之间的感情真的脆弱的可怜。
作为一个平均每十万人才能得到得一张的门票,涂寒和这一组合联票目前在网上的售价已经远远的超过了他自身的价格的两倍甚至更多,在不少抢不到票的网友们争先恐后下身价暴涨炒,标价为一千一张的开幕式,成交价甚至直接往后加了个零。
“放心。”听着徐芸口中满满的敷衍,涂寒和抿了抿嘴,也跟着一起笑道,“这可价值一件考斯滕呢。”
“搞到手可是真的不便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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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芸最后说的见面时间在漫天柳絮的参与下成功继续后延。
柳絮大概是涂家这辈子最为嫌弃的东西了,徐芸涂逸两人在家里忙活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才勉勉强强的给自己收拾了个角落出来,
互相一起放了个长假,压着涂寒和训练的点时隔一年再度见到儿子。
能够从谭儒那拿到的票自然不会是视野被遮挡了大半的后排山顶区,
视角不错,与领导人们同一个区的,虽然角度难免会有着些欠缺,但却也已经是谭儒能够与主办方协商出来,给出的最好的位置了。
开幕式八点开始,但是观众五点就需要开始进场。
徐芸和涂逸两人的位置靠近楼梯,旁边便是一位负责之后开幕式指挥观众们的志愿者。
“姐姐你也是来特意来看蛾子开幕式的吗?”赵艾艾看了看旁边这一位拿着个有着飞蛾标识的小扇子,立刻认上了家人。
“蛾子?”
徐芸愣了一下,然后跟着赵艾艾的目光在看向自己手上拿着的扇子时才后知后觉。
“啊,对的,你也是吗?”她温柔的询问道。
徐芸现在手上拿着的应援物可不止着这一把应援扇子,后援会的应援不是白干的,他们logo变换多端,产出也叫一个丰富多彩。
谭儒几乎每隔一个季度都能收到后援会那边特意寄过来的应援样品,然后团吧团吧的一起放在了办公室中,在某些应援的时间集中的利用。
涂寒和作为表演者自然是用不上这些应援的,但奈何队里什么不多,就他迷弟多。
临近冬奥,大家对于这场比赛的热烈期待迫使着谭儒成功的从着他谜一样的办公室中将这些上个季度寄过来的应援物拿了出来。
一人一把,连着涂寒和都手抓了好几个自己的所谓棉花玩偶,直接一股脑的连着票一起给了自家父母。
美名其曰让着他们带着自己,从观众角度去看这样的一场盛会。
赵艾艾从来没有见过如此的温和的声音,不免愣怔了一下。
“昂,是的呀,我全名叫艾艾的蛾,姐姐你呢?”
她小心翼翼的打探了一下周围的环境,而后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几个小的棉花玩偶,一个一个的向着徐芸展示。
赵艾艾作为饲养员中的棉花玩偶大户,不仅手中有的玩偶多,作为一个本质就是设计绘画类的社畜,她产出的周边在圈子里也算小有名气。
赵艾艾介绍的时候表现得格外的自信。
“这些可都是我的新作品,这个最新款的冬奥蛾子前几天还借着后援会有给国家队那边送过去呢。”
“大家都说这个大红色的衣服喜庆。”
好巧不巧,徐芸手上此时就拿着赵艾艾所说的那个玩偶。
“冬奥蛾子?”她扫了一眼旁边小姑娘手上的mini版玩偶,停顿了一下,从自己的包包中掏出了前几天被自家儿子一同送过来的小棉花,“你说的是这个吗?”
“你说得对,我也觉得它很可爱。”
因为棉花娃娃年前工期问题,赵艾艾所说的玩偶实际上并没有对外发售。
所有玩偶到货的时候快递已经停了,哪怕她的粉丝再遗憾,赵艾艾也没办法给着他们送过去。
甚至连着国家队的那个也不过只是个打版的产品。
这个姐姐肯定是误会了,赵艾艾刚打算进行纠正,可眼神在看见了那个玩偶时明显的瑟缩了一下。
徐芸手上拿的玩偶长相与穿着与自己手中的这几乎一模一样。
赵艾艾在看见徐芸手上娃娃颜色稍微深一些的瞳孔,便一眼认出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