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表情和平时大不相同，总是傻兮兮笑着的眼睛里蔓延着一股狠意，重狙弹无虚发。

江初意紧紧盯着贺斯昭紧绷的下巴：“你为什么还有力气来找我？”

“因为我不想让你害怕。”贺斯昭回答得很简单，语气却极有力量。

他抽空低头看了一眼江初意，在看到她安稳无恙地存在于他的臂弯中，方才那种仿佛心脏骤然坍塌的剧痛感才有所缓和。

看到他琥珀色的眸子里温暖的光芒，江初意感到仿佛有太阳照在自己的身上。

她周身多年来层层凝结的冻土，在这道阳光的照射下寸寸龟裂，她身体仍然发凉，却被前所未有的暖意所包裹。

眼前的世界仿佛在瞬间变了一种模样。

所有的东西都在褪色，只有贺斯昭是其中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琥珀色的眼睛，黑色的作战服，还有猩红的鲜血，构成他独有的色彩，映入江初意苍白的世界。

后方的来路很空旷，前方的去路也很长，但是忽然有了一只宽厚修长的手伸到她面前，对她说“不要怕”。

她害怕吗？

早就不害怕了。

小时候的她也是怕过的，但是再害怕也无法阻拦那些人落在她身上的手术刀。

害怕无用，也从来没有人试图保护过她。

看来系统有时候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比如……这些人的确挺好的，如果能一起生活下去，确实没有那么不可忍受。

江初意有些恍惚地埋下头，将耳朵贴近贺斯昭的胸口。

嘭咚，嘭咚。

不算规律，却格外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