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清晨,当阮昭醒来的时候,转头看着身侧躺着的傅时浔,她眨了眨眼睛,往他怀里挤了挤。正闭着眼睛的傅时浔,伸手将她抱的更紧。
他下巴抵着阮昭的头顶,声音带着晨醒的颗粒沙哑感:“醒了?”
“好久不在这里住,居然有点儿不适应了,”阮昭又朝他怀里窝了窝。
昨晚两人回了小院,阮昭本来以为就是来看看,谁知傅时浔直接将她带到主卧,阮昭发现房间的床和摆设,全都回来了。
而且还是那种跟以前一模一样的。
阮昭当然知道这一切都是傅时浔准备的,只是她吃惊在于他不仅记忆力好,用心程度也是一流。她的主卧几乎被他百分百还原。
傅时浔非要让她住在这里,阮昭本来还想,自己什么都没带。
结果她一拉开衣柜,发现柜子里不仅有她的衣服,也有他的。
下面那层抽屉里,拉出来时,两套熟悉的睡衣就摆在那里。
那是傅时浔第一次在这里留宿时,阮昭拿出了,早就给他准备的睡衣。如今情景重置,变成了他亲手准备的睡衣。
阮昭也没再扭捏,跟他直接在小院里留宿。
她手掌伸进被子里面,傅时浔穿的睡衣特别宽松,阮昭手掌一下就摸了进去,手指摸着他的后背,别说他一个大男人的皮肤居然又滑又细的。
摸起来手感真好。
阮昭舒服的叹了一口气,傅时浔睁开眼睛,看向她:“叹什么气?”
“你摸起来太舒服了,我都不想起床了,”阮昭靠在他怀里,声音有种事后的餍足感,活脱脱像个第一天见面就把人骗上床的渣男感。傅时浔伸手将她抱住:“那就再睡一会儿。”
阮昭打了个哈欠:“那不行,昨天下午我就逃掉了,今天得去看店。”
自从事情尘埃落定之后,阮昭整个人的生活一下子发生了巨大的改变,原本她比任何同龄人都要努力,哪怕出身普通,却依靠自己得到了财富和成功。
如今她对那些,好像没那么执着。
她不再渴望向别人证明,自己的人生是多么的成功和辉煌。
于是她决定从嘉实公司辞职,这个决定让梅敬之气得暴跳如雷,这不两人又是有段时间没联系。她也懒得再继续去找什么工作,本来是准备在家里休息一段时间。
认真思考一下,未来想要去的方向。
正好赶上明堂斋的店员辞职,古玩店的店员可不好找,不仅会招揽客人,还得有眼力见,要是看走了眼,少不得会引来砸场子的人。
云樘正恼火上哪儿去找人,阮昭立即表示,她可以看店。
看店之后,阮昭才明白云樘这一天天的工作有多繁琐,每天早早要开门不说,关键古玩店是那种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的性质,一天下来顶多就是几个人逛店。
真正做的生意,还是熟悉的客人。
古玩鉴定,藏品寄卖,倒手卖买,反正能赚钱的事情,他们都干。
嘉实那样的大公司,每年拍卖会得有多少藏品要拍,这些藏品可不都是靠嘉实的人自己去找的,像他们这些小古玩店转卖过去都有。
还有藏家不信任大拍卖公司,就喜欢在古玩店淘货。
当然之前最大头的生意,就是文物修复,阮昭的字画修复那就是金字招牌,打出去都响亮亮的名头。
之前她还是在文玩这个小圈子里出名。
自从那次《报春图》真伪澄清发布会之后,她算是彻底出名。
顾筱宁正在做的那个考古节目,在网上的热度很高,特别是年轻一辈,因为《报春图》
事件,对国内的文物保护这块特别关注。
于是顾筱宁便代表节目组,正式邀请阮昭,作为飞行嘉宾,参加一期录制。
当然又被阮昭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她现在,就想在朝天街的这间古玩小铺子里,老老实实的当她的小老板。
“你要是不想工作,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傅时浔搂着她,低声说道。
阮昭开玩笑的说:“你养我啊。”
傅时浔抱着她,表情依旧是刚睡醒的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是声音却前所未有的认真,他说:“我养你一辈子。”
这话他真不是随便说说的,当然阮昭也信他。
虽然床上的话,有时候是随口一说,但有时候说出来,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两人躺在床上说话间,阮昭听着外面好像有动静。
她仔细听了听,问道:“你有叫人过来?”
“不想睡的话,要不要先起床?”傅时浔没有直接回答她这个问题,反而转移话题说道。
阮昭也确实睡足了,跟大多数年轻人爱熬夜不一样,她作息还挺健康的。
两人起床洗漱,洗手间里的洗漱用品,一应俱全。
阮昭边挤牙膏边靠在洗手台边,问道:“你什么时候把这个房子买下来的?”
她记得自己当时卖的时候,对方买家是一个五六十岁的中年人,这种老院子大部分年轻人都是不喜欢的。
年轻人有钱喜欢买江景大平层,或者是独栋小别墅。
这种充斥着岁月感的老宅院,大多都是那种有点儿钱又喜欢附庸风雅的中年人才会喜欢,至于阮昭,当初买这个房子的想法也挺简单,唬人。
都说要一个商品的成功,需要精准抓住客户的心思。
阮昭虽然没有卖商品,但是当初她作为一个初出茅庐的修复师,想要成功,不仅要实力过硬,也要学会在这个圈子里营销自己。
住在这样历史感十足的小院里的修复师,出身修复世家,又师出名门。
天生就能唬住人。
“你刚卖出去不久,”傅时浔低声说道,他买的时候,迟了一步,对方已经完成了交易。所以他只能高价,重新将房子买回来。
显然阮昭也想到了这点,她微叹了口气:“傅教授,你的老婆本该不会都砸在这套房子里面了吧?”
傅时浔站在旁边,弯腰捧了一捧水,直接泼在脸上。
水珠顺着英挺的眉眼线条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