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如道:“当日你也曾见过福慧,你觉得我跟福慧,可有想象的地方?”
季明德摇头:“一分一毫的相像也没有,莫非你瞧着皇家血统乱,也怀疑起自己的血脉来?想跟福慧一起做公主?”
宝如一颗心怦怦跳着,正红色的衣衽高高,脖子上紫青色的斑痕点点,笑弯了双眼道:“若我万一也是个公主了?”
季明德笑着摇头,顺口道:“那我只好委屈自己,做个驸马爷了。”
宝如指着自己的鼻子,眼儿亮晶晶,小声嘟囔道:“万一我是个公主,可是你的妹妹呢。”
所谓魔高一尺道高一丈,季明德每每得手一回,便知宝如一颗小脑瓜子,又在盘算下一回如何才能不上当。
这一回脑子里出奇招,大约想谎称自己是他妹妹,以期能躲过每晚的差事。
今夜还有大事要办,他也不过故意与她顽笑,见她果真给吓了个够呛,柔声道:“不过那点子事儿,既你不想,我是不会勉强的。”
宝如一肚子的窝火:他倒确实没有勉强过她,可那一回他不曾得呈?
既话都出口了,宝如觉得自己该撑着这口气一股劲强硬下去,犹犹豫豫道:“满院子官差围追堵截着,你还准备在长安跟李代瑁对着干,万一怀上孩子,我该如何自处?”
隔壁划拳闹酒之声不绝于耳,季明德丢了笔,一手扶着桌案,轻声道:“宝如,不止你不想要孩子,于我来说,如今也不是要孩子的时候。
既我是种孩子的那个人,我便能保证,无论如何,决计不会在你不愿意的时候让你怀孕。”
宝如心中那个万一不停的突突着,可那个万一又不敢说出来,毕竟连信都烧了,如今无凭无证,就算说出来,季明德也不会信,反而要想,她是否不愿意与他同房,所以在故意找借口。
至于给她妆奁的尹玉钊,应当还在查同罗绮究竟是叫谁给杀的。她若摊陈出尹玉钊来,又怕万一同罗绮是叫秦州土匪们杀的,季明德为灭口故,要拉尹玉钊下油锅。
这个土匪,把胡兰茵卖给个吃人的男子,当着李代瑁的面,朝廷三品大员想杀就杀,宝如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做的。
她嗫嚅片刻,眼泪突突,鼓起勇气道:“无论如何,今夜起你必须睡到正房去。”
回头,季明德印堂暗浮着青意,就那么盯着她。
他也许在想,是因为青梅竹马的恋人就在门外盯眼看着,她不肯要他同睡。
宝如叫他看的心虚:“你分明答应过我的,可你转身就忘。”她伸出四根水葱般的手指来:“这个月,都已经第四回了,万一要是怀上,可怎么办?”
季明德顿时失笑,颊侧深深的酒窝,将宝如一根手指掰了回去,轻点着她的鼻尖:“若你不提分床睡,我便只在你愿意的时候才来一回,若你再提分床,一月三十天,那就每晚都来一回。”
宝如气的结舌,鼓起勇气道:“若我不肯呢?我自己如今有银子,若你还这般蛮横无理,我明日便自赁院子,搬出去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