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话?”
“他说,自扫门前雪就好,他不管他人瓦上之霜的。”秋瞳道。
这么说,他是真的不管尹玉卿的事了?
宝如再问:“王爷可还在府,你们谁出去打听一下,我得去见见他。”
无论尹玉钊想不想惹事,她觉得今天在后花园的事情,都该坦然说给李代瑁听,至少让李代瑁对尹玉钊那个人保有警惕,并理智对待,万一他真的只是追究个同罗绮之死,而不会帮着尹继业为虎作伥了?
毕竟这些年,尹继业待他,果真就像条狗一样。那样的父亲,若是季明德,早一刀捅了,难为尹玉钊忍了那么久。
起身换了件高领的褙子,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宝如也是苦笑。婆婆顾氏几日装病,似乎是因为脖子上叫公公种了满满的吻痕,她是叫人掐青了脖子,如此一遮,也像遮幌子似的。
恰此时青蘅进来了。她道:“奴婢到前院门上问过了,灵郎说王爷今夜宿在清风楼,若二少奶奶要去,就得往清风楼去找他。”
儿媳妇到公公夜宿的地方去找,当然不大合适。
宝如想了想,道:“青蘅再亲自去一趟,到清风楼外面通报一声,就说我在上东阁院子外面,叫王爷来一趟,我有些话要与他说。”
从后院出去,唯有一条台阶上山坡,山上就唯有上东阁一处院子。宝如只带着苦豆儿,出门时莫名觉得今夜繁星闪闪,清风送香,笑道:“自打进了王府,我就没见过星星,今夜倒是天晴了。”
苦豆儿指着那堆在一旁的葡萄蔓道:“二少奶奶莫不是疯魔了,之所以看到星星,是因为咱的葡萄架倒了的缘故。”
宝如回过神来,也是笑自己傻。
上东阁或严的侍卫,白天为了在此招待尹玉良,本来临时全都撤了。按理来说,尹玉卿还关在上东阁的话,侍卫们应该要重新回来站岗的,但今夜院里院外一个人都没有。
初夏时节,山上依旧冷风嗖嗖,院子里偶尔有呜咽之声传出,宝如裹紧披帛,左等右等等不来李代瑁,悄声在苦豆儿耳边笑着:“三更半夜的,作贼一样,你去清风楼那边看看,王爷可来了否。”
苦豆儿应了一声,沿山坡侧的游廊一阵疾步,往清风楼一边去了。
今夜星皎月明,墙内忽而飘出朵合欢花来,落在宝如肩头。她拈起,轻轻抚过,轻飘飘的一团团,一缕缕,艳似朝霞,仿佛仙人织成的锦秀云堆,世间千般花,都不极它的灵动。
宝如记得顾氏颇爱此花,上东阁的院子里就植有一株合欢花树,据说是李少源出生的那一日,李代瑁亲手植的。
这花,大约也是从院子里飘出来的。
宝如踮起脚,看不到花树,瞧着门缝半掩,终究不敢迈步进去,又左等右等等不来李代瑁,索性一横心,准备到清风楼去见他,便听吱呀一声,上东阁的院门竟开了。
先出来的是竟是顾氏,声儿柔柔,是她一贯的腔调:“感业寺算是个好地方,玉卿在那儿修行一段日子,不定心性也会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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