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点儿,求求你轻点儿,那儿肯定已经破了。”
季明德鼻子里呜了一声。
“大嫂那幅元帕,不过指血而已。我与她,从未干过那种事情。”
……好吧,有那么几句,你们懂得。
本来该要启程回曲池坊了。野狐也进来了,小子与丫头们,最是能说笑的,正在院子里说说笑笑着。
季明德忽而一气,吹熄了灯台。
“我的傻丫头,我的乖乖傻宝儿,那是她的指血,我不过用了根针而已,得说多少回你这脑子才能转过弯来?”
“信不信?”
宝如咬牙道:“我信,我信。”
“还有琳夫人,我分明说过,只是胡床聊了两宿,可你总不信。”
“我信,便你说聊了三夜,我也信。”
“你仍旧不肯信?”
“信,我信!”
……
稻生看上了嫣染,嫣染当然看不上稻生那个土匪,俩人你追我躲,也不知跑那儿去了。
秋瞳也是个眼看十八的大丫头,与嫣染一般,自幼儿看着李少源长大的,看惯了那般丰神俊貌的世子爷,季明德这般的,才能叫她多看一眼。
稻生和野狐这样的土匪,又怎能入得了她的眼。
所以任凭野狐咧着大嘴千般的逗笑,秋瞳坐在只柳条箱子上,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笑着。
忽而灵郎过了照壁,叫过秋瞳说了几句,秋瞳望了眼正房,心中颇有些为难,悄声道:“你且等得片刻,我先去看看。”
她跳上檐廊,刚走至窗子边,季明德已经推开门出来了。
与秋瞳擦肩而过,他周身淡淡的,男女行过房的淫靡气息。
他穿着件玄色宝蓝镶花的缎面圆领袍子,袍角袖衽上浅浅的镶花绣的栩栩如生,一朵缀着一朵繁繁的雏菊,是二少奶奶的手笔。
她的绣活,天下少有的灵巧。别人的绣功,不过形肖,绣一朵花在缎面上,看着便是朵花,她绣一朵花,亦是花,可除了形,还有神,神形兼备,仿如开了满襟满衽,皆有生命力。衬着这一脸冷漠的男子,有铁血亦有柔情,在暮色下格外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