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亲的女儿突然赐封号,十成十都是要拉去和亲的。
李悠容还躺在病床上,连生死都不关心的人,才不管这个。
老太妃是气的直叹气,当着传旨太监的面怒骂道:“太后娘娘这是当我这个老骨头已经死了不成?一个悠悠还没接回来,我看她敢把我的悠容送去和亲?”
这小太监名叫王朝基,虽小,却是小皇帝面前的一等大太监,皮笑肉不笑:“老娘娘言重了。尊府王妃怎么没的,太后娘娘和皇上一清二楚,那样的王妃养着,福安郡主肯定失了调教不是?
太后娘娘是想把福安公主接到宫中,悉心教养,至于和亲的事情,咱们另说。”
此时才不过五更,老太妃气的毛发倒立,尹玉卿在看笑话,宝如身后猴着个憨乎乎的卓玛,仍在不停摇她的椅子,摇的她头晕眼花。
伴着一股子凉风,李代瑁一身官袍摆子狂闪着,怒气冲冲进了门,一把抓过圣旨砸在王朝基身上,手中一根马缏,一缏子抽花了王基的脸:“滚。”
虽说尹继业仗着太后和长安城外的驻兵很猖狂,但李代瑁多年的积威犹在,小太监么,当然是受夹板气的,一看大势不妙,卷起圣旨便跑。
待几个小辈退了。老太妃手肘在圈椅柄上,两只老目灼灼:“皇上这还没亲政了,白凤的手就敢插到这府中来,待皇上亲了政,你退下来,几个孩子可还有活路?”
……
“虽说你那媳妇不是个东西,可她有一点说的没错,该黑就要黑,否则,便只有叫人欺死的份儿。你这辅政大臣若是有一天不做了,荣亲王府一府,便是万劫不复!”老太妃恨恨道。
皇帝还小的时候,当然不存在威胁性,不过个需要教导的孩子而已。随着他一天天长大,想要亲政,李代瑁渐渐变的骑虎难下。
不敢退位,也不能篡位,终于有一天,家国不能并存,他将失去如今的权力,白凤也将会把这些年他所给的怨怒,悉数转嫁,发泄到他的孩子身上。
李代瑁秀目黯沉,也不说什么,目光自宝如和尹玉卿身上扫过,见她们站起来相送,点了点头,走了。
这厢尹玉卿只在外看笑话已不满足,跟着宝如进了秋爽斋。
宝如在劝李悠容,她便在旁说风凉话:“不止你一个,我妹妹玉婉也要嫁过去的,你们可以做好姐妹。”
李悠容一听,哭的更凶了。
宝如瞪了尹玉卿一眼,恨不能当初季明德替她缝上的是嘴,温言劝李悠容:“别怕,太后也不过作势而已,只要咱们爹顶着,你大哥顶着,她所说的,皆是空话。”
尹玉卿自打看到尹玉钊抱着小侄子的尸体入宫那一日,便看透了人心险恶,深深叹了一气,冷笑道:“季明德也就三脚猫的手段,敢唬妇人而已。真正遇上我爹,才叫他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卓玛如今全然是宝如的小尾巴,听到这话不服气了:“我大哥过秦池的时候,与土蕃三十员猛将打车轮战,整整两天两夜,眼都没合过,杀了十八名,你敢说我大哥三脚猫?”
尹玉卿道:“主子说话,没你个贱妾插话的份儿,一不侍茶二不奉水的,你难道没长骨头,要时时猴歪着,猴在二少奶奶身后,你是觉得她香,要吃了她?”
卓玛非但不觉得尹玉卿是在骂她,反而洋洋得意:“我大哥说了,小女儿家的,不必拘礼于这些小礼小节。”
尹玉卿怒了:“贱婢,这是荣亲王府,不是你那土蕃蛮夷之地,该讲的规矩就要讲,给我跪下,我要教教你什么是为妾的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