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考试,她有一股执念。
那是中学时代最后一场考试,也是她脱离拘束前的最后一道坎。
高三已经停课了,考前两天大家都被安排在家里自主复习。
祁慕似乎察觉到她身上紧绷着的那股蓄势待发的紧张,也很少打扰她,只是每晚睡前固定一通电话。也不说考试的事情,讲讲白天的小事情,干了什么,许瑞或者谁又闹了什么笑话……直到她逐渐放松下来,安然入眠。
晚上,温粥拿着牛奶站在阳台上。
深黑的天空,星星不多,暖风轻轻荡荡地拂过。
不知怎么,心跳有点乱,没来由的恐慌涌上来。
“粥粥……”
她应声回眸。
手里一松,盛着牛奶的玻璃杯在地上碎裂成花。
后来,很久的后来。
当温粥真的成长到足以对抗世界的时候,她也无数次想起记忆中那被盛夏的阳光照耀着,一切故事都交织在粉笔灰里的两年。
脆弱的,横冲直撞的,被无数少女心填满,被一个人全心捧在掌中呵护着的那两年。
那是她青春里,绽放过的最美丽的花朵。
是不是每个故事都求个结局,是不是每个人都该有确定的未来。
温粥不知道。
只是从走出高考考场的那一刻,她的心就被囚禁了。
青春兵荒马乱,回忆似苦非甜。
成长是一次绵长的阵痛。
它让你和过去剥离,也再触碰不到那些岁月。
立秋刚过,阳光灼热。
下午两点,温粥才跟着记者社里几个学长学姐从采访现场回到集中住宿的地方。她背后全是汗,薄薄的雪纺衫贴在皮肤上。脸也被晒得红红的,早晨上的淡妆现在已经基本脱光了,难受得不行。
“哎,粥粥你的电话。”
同系的学姐和她一个房间,见温粥从洗手间出来,边开电脑边提醒她。
“噢好。”
温粥擦了把脸,拖着疲惫的身体在桌前坐下。
“橘子?”
电话那头关橘一如既往地咋呼,“温粥!你说你现在在哪?!”
“呃……”温粥摸摸鼻子,“p大。”
“我!靠!你丫有没有良心啊?!一声不吭回来了也不说一声?!要不是前两天遇见叔叔我还不知道你已经回来了呢!”
关橘说话跟机关枪似的,脾气这两年也越来越暴。
温粥软着声音嗯嗯啊啊地安抚她,实在不敢惹这位姑奶奶。
“怎么回来了?”关橘稍微淡定下来后问:“不是说暑假一直在学校的吗?”
“过两天就要走的。”温粥握着手机走到房间里的全身镜前,拨弄了下被水沾湿的刘海,“就呆几天,采访完就跟着大家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