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怀策摇头说:“并不,只是我……稍微特殊了些。”
夜风自窗边徐徐吹来,将楼心婳沐浴过后的满身馨香吹到怀策鼻端。
楼心婳妆容喜浓艳,单凭她自身样貌,撑起那些艳色也是绰绰有余。
可她身上带着的香气却与之相反,不用过于张扬霸道的香,反而是浅淡的香气,令人闻之舒心。
怀策将窗子掩上些许,只留一点缝隙,心不在焉地说:“幼时出了一些事,有一阵子我并不在雍国,便是在那几年习得的武艺,而我那些弟弟们,怕是并没有我这样的机缘。”
毕竟雍国也没有哪个皇子再需要他们旁的几个兄弟,连手摁死。
怀策的脸隐在阴影中,看不清他此刻露出的是何样的眼神。
楼心婳收回余光。
最后的“机缘”两字,楼心婳听怀策说来,倒像掺了些讽刺意味。
怀策虽说得云淡风轻,可背后的凶险,大抵也不是那么轻松的事。
堂堂雍国嫡出的皇子,幼年却有段时期不在雍国,这怎么想都是极匪夷所思的事。
雍国皇帝好女色,后宫佳丽无数,尤其疼宠姿容身段出色的沈贵妃。
皇后早逝,她所出的怀策会被送到晋国来为质,也就没那么奇怪。
两人立在窗边,一时无语。
窗被掩了大半,着实也看不出怎样的好景致。
怀策刚想提议,沐浴过后别在窗边久站,话还未说出口,楼心婳便往他的方向偏了过来。
“公主?”
怀策早早瞧见,却不闪不避,等着看她究竟又会闹出什么花样来。
结果,楼心婳往他身上一倒,因为不够高靠不到肩上,只能歪头倚在怀策臂上。
然后,一动也不动。
“……公主?”
怀策又唤了一声,然乐宁公主毫无反应。
他露出微妙的表情,侧首去看,只见乐宁公主双眼紧闭,绵长的呼吸声传来,竟是早已睡了过去。
怀策:“……”
他实在有些难以置信。
──竟会有人站着站着,就这么靠在别人身上睡着?
这要不是见识过乐宁公主熟睡后,地动雷鸣也叫不醒,怀策说不定还以为这是她装出来的。
住在忘忧宫这阵子,怀策多少也瞧出来了。
乐宁公主体虚,需日日用汤药温养着──当然实际喝下去的到底有多少,那便是个未解之谜。
她一日之中有大半时间几乎都在睡榻上度过,睡得要比寻常人都来得更久。
若非有这两大项前提在,怀策还真差点就以为──乐宁公主在对自己投怀送抱,真要拿他当面首对待。
真要说来……乐宁公主是否知道面首为何意,怀策也曾怀疑。
再三确认楼心婳是真睡着,倚在他臂上都险些滑开后,怀策仅以两指托住她的头,往旁挪开了些,露出相当复杂的神情。
指下是乐宁公主柔软的青丝,她洗浴完头发也是披散着的,触之细软,犹如上好的绸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