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怀低头看看南泱,长叹一声:“轻欢,你自有你的道理,我北罚向来顺天而行,从不忤逆天意。事情该发生时,就让它发生吧。你要留下便留下,若有一日想要回北罚,北罚也是欢迎你的。”
欢迎?……再也不会欢迎了吧。
轻欢轻笑一声,手指颤抖着抬起,摸到自己的衣襟内,缓缓拽出那一根黑色绳子。
她单手将脖子上挂着的流玉摘下来,放入了南泱手中。又解下腰间的凤羽剑,扔在了旁边的地上。
这意思,真是明显到讽刺。
南泱唇角罕见地向上弯了弯,即使在鲜血污秽下,那张脸依然美好精致,每一分线条都生得恰到好处。
她沾满了鲜血的手抓住轻欢的衣领,把她带到自己眼前,然后侧过脸去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你不要我了吗?”
轻欢一下子没控制住地哭出来,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下滑,像是一片没有尽头的汪洋。
“我不知道……师父,你告诉我,私情和道义,情人和亲人,我该怎么选择?我该如何选择?……师父,但愿日后再无相见之日,这样,我永远都可以不用与你刀剑相向。”
“……告诉我,你不要我了吗?”南泱木木地重复一遍。她微微侧过眼睛看着轻欢的耳垂和下颌,目光中凝着一片冰。
轻欢的下巴不停颤抖,细碎的哭腔隐隐约约传来。
……
……
……
——“师父,不管我活多少年,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你在云端,我就追你到云端;你在地狱,我就随你入地狱。如果你不要我了,我就在原地等你,直到你回来。”
——“……傻孩子,如果我不回来了呢?”
——“那就等到死。”
那如果换我等你到死,你会不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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