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七根凶简 尾鱼 1605 字 2022-09-09

这家人做事,很不地道。

当然也怪自己,没有二十四小时守在病房外面。

他总会因为某些事暂时离开,去向医生询问木代的伤情,或者联系朋友打听更好的医院和资源,不知道是哪一次,张叔带走了木代,并且事先不知道以什么理由和医护人员达成了一致的口径,在下一次探视时间之前,没有人通知他。

看到医护人员整理空荡荡的床铺时,他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感觉,床单被褥都要换过,两名护工掀起褥子,动作大了些,那把被掖在底下的小刀从床头跌落,像是被人遗弃的无主杂物。

罗韧极其愤怒,直到这个时候,监护病房的护士才迟疑着告诉他:木代早在前一天,就已经醒了。

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张叔不像是有决断的人,背后是霍子红安排,这家人为什么要瞒着他带走木代?带去干什么了?

最关键的是,木代是他的女朋友,为什么一声不吭的,就跟着张叔走了?手机再也打不通?

后来才知道,一万三收到过张叔的电话,语言含糊地让他对酒吧的工作上心,一万三开始没放在心上,和罗韧合了之后,才醒悟那是委婉的说法。

正确的解读应该是:这段时间,你照看一下酒吧。

罗韧很有几分邪性,既然瞒着我,那我一定要知道,既然带走木代,那我一定把她找出来。

他联系了马涂文,和以往一样,马涂文出面,向万烽火那头购买消息,木代的消息。

不计成本,只一个要求:快!

万烽火倒确实是不负所托,拍到了相关人员的照片,也提供了地址。

那家私人心理会所的位置,是在昆明。

文件里有会所主事者的背景介绍,名叫何瑞华,之前供职于国内著名的医院,而那家医院是国家重点兼指定神经疾病康复诊疗基地。

何瑞华的名字后头,跟着一长串头衔介绍,中华精神病康复协会委员,中华医师协会精神科医师分会理事,曾多次赴美、德、瑞典进行学术交流,某著名高校心理学系的客座教授。

罗韧有不好的预感。

开车之前,罗韧抽了根烟。

烟是他临时买的,他其实没有抽烟的习惯,之前做的工作高危,他本能地杜绝掉任何其它可能引发蝴蝶效应的危险:烟会刺激眼、鼻、咽喉,减低循环脑部之氧气及血液,导致智力衰退和血管痉挛,而他需要狼的眼睛、狗的鼻子、比普通人清醒许多倍的大脑。

不止是他,他的兄弟们也没有这个习惯,酒还算偶尔为之,烟沾的真是少之又少。

但这一次,他破例了。

烟气缓缓上升,刺激他的眼睛,还有鼻膜,抽烟于他不是放松,更像一种自我惩罚和折磨。

罗韧觉得,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如果他早已经看出木代的问题,他应该直白的问或者拉着她一起面对,而不是因为喜欢她迁就她而当做看不见。

那些细小的隐患,像石缝里的毒草,你以为可以视而不见,可以大而化之,它却抓住你视觉的盲点疯长,等你再低头时,脚下延伸开的,可能是长到齐膝的野草。

你也不知道一步踏进去,会踩上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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