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丫头几天不见竟有长进,宁可自己被发现,也要在此害他!
殷离强忍着伤去接文慈的招式,隐隐感觉到周围涌来越来越多的人,再这样下去他势必要折于此。
再也顾不得其他,他直接凝聚所有力量朝文慈打去,直接将对方打得重伤吐血,从半空中狠狠砸落在地。
“唔。”文慈吐出一大口血。
清言一惊,飞奔上前,“师尊!”
殷离召出佩剑,朝文慈面门挥去,下一刻,他眯眼看着面前接住他剑招的纤细少年。
“清言!”文慈捂着胸口,惊声道:“快住手!”
少年的眼底是化不开的浓黑,口中因为冲击而不住地涌着血,将唇色染得诡异殷红,狂绞的剑气割开脑后的发带,披散的青丝挡着大半如玉的脸。
他丝毫不退,含恨盯着殷离,“不许伤我师尊。”
“清言?”
殷离挑眉,莫名觉得这名字有些耳熟,却想不起来,眯眼盯着他半晌,忽然阴恻恻地笑了,“难得有个有骨气的,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殷离缓缓放开剑柄。
他的佩剑“玄邪”乃是至阴至戾的万年灵剑,虽不及破妄,剑灵的力量却足以压制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少年。
清言死死咬着牙,扛着这剑的压力。
他动弹不得。
殷离右手成爪,忽然拍向少年的天灵盖,可就在此时,清言身后的文慈不知哪来的力气,突然冲上前来,再次挥出一道剑诀,将殷离击退了几步。
“师尊!”清言眼睁睁看着这一幕,眼睛血红一片。
文慈眼前阵阵发黑,身子晃了晃,又猛吐出一口血,白袍已经被血染红,他拼尽最后的力气,抬手指着殷离,“你休要得意,今日你敢入侵我灵墟宗,欺辱我派弟子,你当真以为——”
“嗤。”
剑没入身体的声音。
文慈话都没说完,缓缓低头,却看见丹田处穿过一把剑。
那把剑修长漂亮,剑锋还滴着血。
清言死死盯着这一幕。
殷离似乎也没想到,骤然一挑眉梢。
是师昭。
这少女突然出现,就这么一剑,直接贯穿了文慈长老的身体。
在清言和殷离的目光下,少女缓缓抽出剑,看着文慈轰然倒地,身体涌越来越多的血,她却神情漠然地看向殷离,“我和你,终究是一路人。”
殷离突然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有意思!”
他笑得太癫狂,像是在嘲讽正道,又像是在笑师昭,笑得快直不起腰来。
“我原本还想着,怎么让你生不如死。”殷离突然止住了笑,阴冷的凤
眸盯着师昭,“你今日这一出,倒是颇让我意外啊。”
师昭垂眼,“我到底逃不出您的手掌心,您要杀我,只是动一下手指的功夫。”
殷离冷哼:“算你识相。”
师昭继续放低姿态,轻声道:“希望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我一命。”
她越是如此,越令殷离得意。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想活命啊。”殷离狂妄地笑着,根本不买她帐,抬手指着师昭侧后方的少年,“杀了这小子。”
清言还跪着。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地上再无声息的文慈,脸色惨白得骇人,眸底仅剩下空洞和仇恨,牙关打着颤,像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
师昭缓缓转身。
脸颊上溅了血,她抬手抹去血,提着剑走向清言。
走到清言面前,她微微弯腰。
少女和少年对视。
少年盯着她的眼神却是恨之入骨,身后的长发无风自动,恨不得杀了她。
与前世他杀她时的眼神,还要可怕。
师昭对今日早有准备。
她可以报一剑之仇,将眼前的少年一剑穿心。
但是她要点的不仅仅是报仇。
少女忽然垂眼,唇角微扯,直起身对殷离道:“他是灵山后人,您可还记得,您可是亲手杀了他的父母呢。”
殷离陡然眯眼。
“灵山后人……”
他想起来了。
当年他一怒之下屠遍灵山,唯独少了一个孩子。
殷离笑:“哦,原来那对废物留下的孽种。”
清言想不到师昭居然会当着殷离的面提他的父母,他心底一片混乱,再次急火攻心,被玄邪压制得双膝跪地,支起的上半身摇摇欲坠。
“这些年,他可是一直以杀了您为目标活着,只可惜,他不管怎么努力,修为都比不上您万分之一。”
师昭像是故意刺激清言一般,笑得明媚惑人,轻飘飘去揭他血淋淋的伤疤,“真可怜,这废人还想为自己的父母报仇呢,如今却只能跪在这儿,连自己的师尊都救不了。”
清言不住地喘息着,长发挡住他的神情。
只有不住砸落在地的血花,显示少年已是强弩之末,濒临崩溃。
师昭忽然掷开手中的宵练剑。
她看向殷离,笑得狠毒而得意:“这样一条苟延残喘的狗,杀了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如让他痛苦地活着,让他永远想报仇却不能靠近您分毫,岂不是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