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过太后对她们有发过火。”
元茂微蹙的眉头松开,他手放在她的头顶,“没事,”
可是白悦悦不愿意顺着他的话下去,“姑母说皇后不是我那样的。姑母不愿意我做皇后吗?”
她仰首满脸的不解。
元茂放在她头顶上的手顿了下,像是哄孩子一样道了一句不是,“你是她的侄女,她怎么会不想呢?”
白悦悦摇摇头,“陛下不必骗我,我又不是小孩子,姑母看着对我很不满。说我没有皇后的样子。”
她看见元茂眼底的不满逐渐浓厚,不说话了。
“姑母还是不喜欢我,陛下。”她低头嘟嘟囔囔,满脸不高兴。
“我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训斥成那样。”
她又问,“陛下,我难道真的和姑母说的那样,不是当皇后的料么?”
所以赶紧放她走吧!
元茂坐到她身边,轻轻将她拢到怀里,“这世上人有很多种。皇后是国母不错,但也和朕是夫妻。夫妻过的和朝臣那样,那又有什么意思?御史台的人挑朕的错处也就上朝的时候,夫妻日日夜夜天天盯着朕,见着朕的面,就说朕这里不该做那里不该。这还是夫妻么?”
白悦悦在他怀里笑了,“我觉得也是,日日对着这么一个老是挑错的人,恨不得让她离的远远的,别在我面前出现。”
再活一生,她这脾气还是没什么改变。
前生她和废后相斗,众目睽睽之下,她拒绝给废后行礼,过后她直接明了的对他说,“你废了她,换我做皇后。我受不了她那张菩萨脸了。”
她的野心明明白白,连遮掩都懒得。而他偏生就是喜欢她这样的。
他道了一句好。
“这就是了,皇后是国母,也是朕的发妻。朕何必要挑一个让别人觉得端庄有礼又懂得进谏的,而不是自己喜欢的人?”
“这一生要说太短也太短了,朕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心思浪费在自己不喜欢的人身上。”
他抱住她,“为了避免连累无辜,还是你我在一块比较好。”
白悦悦听着他话下的调笑和深情,脸都要苦成一团。
“可是太后那里,封后恐怕不容易吧。”她说罢想到了什么,立刻又在他怀里抬头,“事先说好,我可不做嫔御,就算是昭仪我也不稀罕。”
要是莫名其妙变成了嫔御,那比现在都还惨。
“不会。”元茂斩钉截铁道,“只是需要的时日和耗费的功夫久一点。”
他低头看着她的眼睛,像安抚个孩子一样,“你和朕一块,多有些耐心,那个位置除了你,朕没想过给别人。”
这话如同一个响雷在白悦悦的头顶。
她故作娇羞的埋在他的胸口,两眼发直。
“姑母不喜欢我,所以会很难么?”
她轻声问。
“中书令是她的人,门下省内也有不少人是她提拔起来的,没有她的首肯,就算中书省起了诏书,门下省也会驳回。”
元茂笑了笑,只是笑容没到眼底。
这个感觉对他来说颇为新奇,他就耐着性子好好的和嫡母磨一磨了。
“所以别着急。”
元
茂提出立后,如同上回在太和殿,太后提拔上来的人说要慎重。一看就知道是太后的意思,而宗室们见状沉默寡言,他们不太明白皇太后为什么不想要让自己侄女做皇后,但他们也乐见其成。
元茂和这些人一番缠斗下来,竟然各自毫不相让,僵持不下。
长乐王持着笏板从太和殿出来,这次天子和中书令那些人针锋相对,各不相让。听得旁边的人全都捏了一把冷汗。
高阳王从后面追上来,两人一身朝服,“今天陛下差点没把李缘的脑袋给拧下来。”
高阳王的话语里全都是幸灾乐祸。
朝堂上君臣之间剑拔弩张,天子是个和煦的人,平常对臣下也是礼贤下士,和颜悦色。但是这次罕见的动了怒。
“如果那些个不是有人在后面撑腰,恐怕陛下怕不是把他们的脑袋都给拧下来。”
长乐王暼了他一眼,“小心你那话传到长信宫耳朵里,谨言慎行你学一点吧。”
高阳王毫不在意,“这话我也就和你说一说,除非你亲自去和长信宫告密,要不然谁知道。就算长信宫知道了,又能如何。我说的是实话。”
高阳王觑着,“看来你是没事了?”
他说着还心有余悸,“当初宫里传消息的时候,你那脸色,我都不敢看第二眼。现在你想开了也好。反正只要你点头,王妃哪里会没有。”
高阳王还要说,长乐王脚步停下来,眼神冷冷的暼他。高阳王被迫闭嘴。
他这下也不敢在长乐王面前多嘴多言了。
“这种事,不觉得奇怪么。”长乐王开口,“陛下要立的人是长信宫的娘家人。按道理来说,长信宫实在是没必要去阻拦。”
“这谁知道呢,那位做事从来是她一人独断,不合她的心意,里里外外各种理由找麻烦。”
长乐王听后沉默小会,他没有说话,径直往前去了。
署中今日没有太多的事物,也没有轮到长乐王在署中值守。到了时辰,就早早的回府了。
他没有成家,太妃今日去寺庙里斋戒要住上几日,府邸里冷冷清清,他直接回了书房。
屏退左右之后,他从一只漆盒里取出一只匣子,打开之后是一只赤金花蝶闹蛾冠。
冠一眼看上去是给年岁不大的女孩子戴的,上面的花蝶和蛾都是赤金打造,被能工巧匠用金圈链接在冠上,只要戴冠的人动一动,那么上面的花蝶等物也会随着左右摇曳。
长乐王静静的看了一会,将这顶金冠再次放到匣子里封藏好。
他才把东西放好,门外家仆前来禀告,“大王,宫里来人了。”
长乐王闻言起身,他走到外面,见到天子身边的中常侍。
中常侍见到他满脸都是笑,“陛下说过三日,和大王一块上城郊游猎去。”
“陛下说了,这次是微服出宫,所以一切从简。”
然而长乐王三日之后到了约定地点的时候,见着天子身边跟着几个人。离天子最近的是个着胡服的少年,少年郎看上去唇红齿白,面色白皙,完全不是个男人样子。
他一眼就认出那个少年是谁。
白悦悦也没有想到在这儿碰见长乐王,一时间相对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