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刻,这两个身处异地,貌合神离的“师徒”,却在自己的信使面前,忍不住说出了同样意思的一句话。
接下来的举动却相异。
莽古麻皱眉,然后起身了。
方息壤沉吟,然后笑了笑,没有动作。
南库塔木是莽古麻座下赤族第一战将,而暴雪书生也是晋人最近最为炙手可热的一位人物。两个人这一见面,就和他们的称号一样,是山火撞上了暴雪,要么火灭,要么雪消,不拼个你死我活,决不罢休!
同时,这也象征着数百年来,晋人与赤族头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正面冲突。
但在他们这样的知情者面前,却有另一个看法:暴雪书生的背后,可还有两张底牌,火的确会灭,但雪却永不融化。
南库塔木不管是胜是败,其结果都是死亡。
暴雪书生不管是输是赢,其结果都是杀敌。
莽古麻不能接受这种结果,方息壤却可以接受。所以是莽古麻忍不住动作,方息壤静观其变。
而在晋人一条街的彼端,一间客栈里,一个剑眉星目、表情冰冷的道士,倏然从闭目打坐的状态睁开眼睛。
这个道士看来年轻俊朗,实际上神色之间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上位者、惩戒者的意味,就好像是一尊执掌雷电,赏善罚恶的天尊,给人一种非人感。他呼吸之间,五指之上,有一股一股灼目刺眼的雷霆闪烁,看来甚是可怖。
这个道士,自然是被宁宣击败,又被狐狸面救下的玉蟾子。
在玉蟾子的旁边,另有一个年轻道士。
这一个道士,则比玉蟾子稍微年长一些,大致有个二十七八的样子,模样平凡,神色中带着一丝天真纯朴,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窗外的青天白日,街头巷尾,车水马龙,熙熙攘攘。
忽然,他脑袋一转,似乎感应到了什么,朝着窗外伸出手去。
咔哒,一个小盒子从天而降,将将落入他的手中,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这个道士刚刚把手伸到那个位置,这盒子就落入他的手中,彼此之间相接触的速度、时机完全一致,他没有去抢先拿那盒子,也没有伸好了手等到盒子落入手中。
“什么人?”玉蟾子冷冰冰地问。
他刚才本来在练功,但感觉到一个人突然到来,于是一下惊醒。
其实他在龙孽虎煞山上,还没有这样冰冷,虽然行事颇为冷漠,却还有个人的样子。可自从败在宁宣手下后,玉蟾子的气息就更加偏激深沉许多,变得冷酷、刻薄、凶狠、戾气。
像是从凉水,变成了冻结的冰。
“是老熟人了,那个戴面具的。”另一个道士倒是不觉得他这样说话有什么问题,抬手打开了盒子,“嗯,是一封信,他给我们传消息呢……看看写着什么,宁宣和赤族第一战将南库塔木在城外约战……”
“什么?宁宣和人约战?”
他刚念到这里,玉蟾子打断了他的话语,眉头一皱,“给我看看!”
那道士愣了一愣,有些意外地看了玉蟾子两眼,“宁宣是谁,和你认识吗?”
一边说话,一边用两指夹着信封,将其丢给了玉蟾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