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蟾宫睁大一双澄净的眼睛看向金折桂,“妖精?”
金折桂微微蹙眉,犹豫着的故事这会子讲到底对不对,一棍子打死一个的,叫金蟾宫小小年纪以为……算了,命如草芥的事,不用她讲,金蟾宫都已经看见了,点了点头,又继续跟他讲,极力将金蟾宫的注意力从身边遍地豺狼、满目疮痍的世界里抽离开。
她虽尽力,但奈何身边的声音太大。
“综——”金蟾宫终于被声音吸引过去,张嘴就要喊出一个熟悉的人名。
金折桂赶紧伸手捂住金蟾宫的嘴,将他的头掰过来,眼睛偷偷看去,只见竟是卫国公家的公子、扬州知府家的小姐被人绳子绑在一起。
“老头,来摸一摸,这位小姐是个什么面相,将来可能做了国公夫人?方才我们们不识趣,坏了人家的好事。”尖利的嘲讽声响起。
“你胡说!”卫国公家公子萧综怒斥道,一双眼睛不离开身边的小姐,并未向瞽目老人身边的一姐一弟看去。
“胡说?方才搂在一起亲嘴的是哪个?”官差嘲讽地将知府家小姐往萧综怀里一推,然后按着斯文柔弱的扬州知府家的小姐头,将她押在瞽目老人跟前。
瞽目老人手上青筋跳了跳,颤着手向扬州知府家千金脸上摸去,摸了两下,便恭敬地收手,“……这位小姐,命不久矣……”
“哈哈,老头,你说小姐活不长,官爷我偏要她长命百岁。带回去给我家第七房小妾做洗脚丫头去!”满脸横肉的官差得意洋洋。
有人附和:“正是正是,快活的时候叫这小姐脱光了在你家小妾背后推送助兴,这才叫美事一桩。”
“不、我不……”扬州知府家小姐摇着头,眼睛哀求地看向情郎萧综,见萧综只管低着头不言不语,冷笑一声,忽地向渡口旁石板路上跑。
萧综被扬州知府家小姐带着踉跄两步,一时着急,将绳子一扯,懦弱地喊:“玉洁,跑不得……”他这么一扯,就将那小姐扯得身子一晃,狼狈地跌倒在路上,恰两匹快马经过,马匹践踏在那如弱柳娇花一般的小姐身上,只听她啊地一声,嘴里咯咯咳血,人不过挣扎了两下,就没了气。
官差扯了扯绳子,看那小姐果然不动弹了,冲瞽目老人骂:“娘的,邪了门了!”语气凶狠,却不敢再冒犯老人。
远处,奔过去的快马又回来,马上人喊:“宁王殿下有令,不许抢劫百姓!凡抓到官家公子、千金,立时送入扬州城内!若有私自淫辱凌虐女人的,杀无赦!”
官差忙堆笑讨好地说:“先不知道殿下的命令,如今知道了。我们们绝不敢违了王爷的命!瞧,卫国公家公子在这!”
“快快给卫国公家公子松绑。”马上穿着绉纱帕子皂靴子的信使赶紧下马,亲自给卫国公公子松绑,“萧公子放心,宁王殿下定不会委屈了你。”
萧综十七八岁的少年,虽游学在外、交游广阔,但一日遭逢这变故,心爱的女子又惨死在马下,更是因自家怯懦扯了绳子而死,重重打击下,已经呆若木鸡,等人将绳子解开,竟然是骇人地向后退,不敢再看那小姐的尸骨一眼,有人拉他,他就乖乖地跟着官差走。
金折桂望向不远处扬州知府家千金的尸骨,打了个哆嗦,用力抱住金蟾宫的头不叫他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