缃蕤也被树干扫到地上,手臂被刮伤一片。
“呵呵、咳咳——”范康得意地笑,强撑着从地上坐起,“……九少爷有护卫的时候……肆意妄为……没护卫的时候……倒是警觉。可惜姜、还是老得辣!”站起来,一只手灵活地解下玉入禅的腰带就去绑他的手。
“范道长,你不能……”缃蕤挣扎着来撕扯范康,范康先被她推开,随后将断臂露出来,“再来,就在他身上下毒!”
缃蕤头皮一麻,不敢再来推范康:“范神仙,他是玉将军家九少爷,不能伤了他。”
范康道:“既然这小子‘正邪不分’,满嘴成王败寇,今日就叫他尝一尝成王败寇的滋味。”看玉入禅涣散的目光渐渐清明,伸手在他脸上拍了两巴掌,“若你是贫道的儿子,贫道早将你阉了。自家爹爹打仗,哥哥守城,不去帮忙,还添乱。哎——贫道幸亏没儿子。”
范康虽吃了半粒解药,但因中毒太深,只觉得身上毒气还在,四肢百骸里还是一阵阵的疼,便捡起玉入禅的鞭子,一鞭子抽在玉入禅身上,“快些,你这混小子快去喝水给本大爷‘药’。”
缃蕤忙过来搀扶玉入禅起身,玉入禅见落在自己身上的一鞭子轻飘飘的,料到范康也到了强弩之末,只要缃蕤奋力,范康连缃蕤都敌不过,于是用眼神示意缃蕤撞向范康。
可惜缃蕤此时傻住,并未看见玉入禅的眼神,只是怯怯地扶着玉入禅。
范康却看见玉入禅的眼神,立时狰狞着脸孔,“你这小丫头快将腰带解下来!”
“范道长……”缃蕤脸上羞红,只当范康轻薄她。
“快,不然贫道就弄死这小子。”范康提着鞭子又要抽向玉入禅。
玉入禅忙喊:“缃蕤,这道士已经没力气了,快把他撞倒。”
范康将鞭子箍在自己断臂上,“等会子这鞭子里浸了我的血,抽到谁,谁便也中了毒。你想想你家小姐中毒的模样吧!”
缃蕤牙齿颤抖起来,来回地看向玉入禅、范康。
“缃蕤,别听他的,他在唬人。就算中了毒……”玉入禅的话没说完,缃蕤已经将腰带解下丢在一旁,然后局促地提着裤子。
“哼!”范康冷哼一声,又一鞭子落在玉入禅身上,“小子,想要正邪不分,不分对错,就要压得过正胜得过邪,不然就找死!蠢货!”鄙夷地扫了玉入禅一眼,靠在缃蕤身上,“快,快去水边。”
三个人拖拖拉拉,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寻到溪水。
“缃蕤,压着那小子的头去喝水。快,多喝。”范康捂着疼痛难忍的手臂阴狠地盯着玉入禅。
缃蕤不敢去压玉入禅的头,范康一怒,用力将鞭子在自家伤口上勒过,见鞭子上沾了黑血,便要将黑血抽在缃蕤身上。
缃蕤颤抖着手,只能好声地劝玉入禅:“少爷,你就、就喝水救救范神仙吧。”唰地一声,眼看鞭子就要抽到她,于是一狠心用力地将玉入禅的头按入水中。
“喝,快给我喝!”范康抓了抓手臂,稍稍有些怀疑童子尿的效用,随后又想死马当做活马医就是了。从怀中掏出灰鼠肉,便在河边啃了起来。
玉入禅此时也饿了,看范康吃肉,吞了吞口水,便大口地喝水,待喝饱了水,便看向范康,“臭道士,我喝够了……”
“混账!给我喝到尿出来为止!不然,不许停下!”
玉入禅心中一凉,范康竟然将他当做“药材”,既然是“药材”,那想来范康定然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少爷,你快喝水吧。”缃蕤按着玉入禅求道,此时她也饿了,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看向范康手上的肉。
“……解开。”玉入禅几不可闻地对缃蕤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