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深吸了一口气,料到打胎药定也被胭脂换成了补药!叫胭脂看着门户,然后有意留下姜姨娘在这边听着,“四个月了,你如今才来闹?是指望着我看在你肚子的份上留下你?痴心妄想!”
谷雨有意扯着衣角挺着肚子跪下,“夫人,奴婢没那指望……奴婢求夫人给我打了孩子,放奴婢一条生路……”
冷氏道:“生路?你已经嚷嚷开了,过会子老夫人那就叫人来,你想毁了朝桐?如今我给你两条路,一条是死路一条是活路。你选哪条?”
“奴婢要活路。”谷雨赶紧说,她也曾求过金朝桐把她弄出金家,可金朝桐只说他不管这事。
“满府里的男人都要守孝,你赖不着他们。据我说,你就赖到花瞎子头上。”冷氏含笑说,瞽目老人占了一个院子,又在后院居住,人人都说他年纪大不中用,不必避讳他,她如今就要打了那些人的脸,看花瞎子日后如何再说自己正人君子;太上皇得知瞽目老人做下的荒唐事,也会不屑于搭理他。
“不行、夫人,花爷爷是活神仙,奴婢不能赖到他头上。”谷雨忙摇头,随后又赶紧磕头,“夫人,奴婢不能得罪活神仙……”
“什么活神仙,不过是个神棍!叫你去就去,不然,姜姨娘,立时拿了绳子吊死她!”冷氏吩咐道。
姜姨娘原是想瞧冷氏叫胭脂黑心换药最后砸了她自己的脚,不想冷氏到底将她牵扯进来了,“夫人,花爷爷跟太上皇相熟……”
“那正好,他无儿无女,正好认下谷雨肚子里的孩子。他若认了,我也佩服他是真好人,他若不认,哼,那他就是个浪得虚名的伪君子。姜姨娘,叫丫头请二少爷去花瞎子那捉奸。谷雨,你如何勾引坏的二少爷,如今就怎么去勾引花瞎子去。”冷氏漠然地盯着谷雨的肚子看,心想他们二房果然子孙多,不该来的都来了。
谷雨浑身犯冷,打了个哆嗦,垂着头出门,又见冷氏的丫头一直盯着她,就浑浑噩噩地向西边瞽目老人的院子去,在门前听见金折桂的笑声,进去了,瞧见金折桂正跟瞽目老人在院子里桂花树下学扶乩,待要走过去,就听紫荇、绿荷二人问:“谷雨,你过来做什么?”
谷雨被二人拦着,又见一院子的小丫头看过来,便重重地跪下,嘴里喊着:“花爷爷救命!”
金折桂正给玉破禅的臭豆腐生yi扶乩,听谷雨叫起来,便转头看过去,“你是二哥哥的丫头?怎么来这边了?”
“花爷爷救命!你不救我,我就死了!”
金折桂喝道:“叫什么?问你话呢。”
谷雨一凛,伸手抓了抓裙摆,四个月的肚子露了出来。
“你肚子里有娃娃了?你跑来找爷爷救什么命?”金折桂微微挑眉。
谷雨紧紧抿着嘴跪在地上磕头。
金折桂不耐烦地说:“有话就说,来了只叫救命,谁能救你,若还不说话,就把你交给二婶子处置去。”话音才落,就听院子外传来一声“好一对奸夫□!”随即,就见金朝桐狰狞了面孔进来,进来后,抓着谷雨便是左右两巴掌,“好一个刁奴!你是我的丫头,肚子大了,谁不以为是我的?你是存心要毁我!”用力一推,抬脚就向谷雨踢去。
谷雨忙抱着肚子缩成一团,见早先还甜言蜜语的金朝桐成了如今这样,忙满眼是泪地冲瞽目老人喊:“花爷爷救命!”
“你喊他救命,难不成,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金朝桐愤怒地瞪向瞽目老人。
瞽目老人摇头笑了笑,金折桂噗嗤一声笑了,“二哥,你的戏假了。”
金朝桐一呆,紫荇、绿荷等人赶紧将可怜兮兮的谷雨拉到一旁。
“六妹妹,你年纪小,不该听这些。”金朝桐冲紫荇、绿荷喝道,“还不带着你们小姐回大夫人那去。”又逼视着谷雨说:“你说,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花爷爷的,花爷爷救命。”谷雨不敢看金朝桐一眼,又向瞽目老人磕头,待见自己这一番折腾,肚子里胎还是安安稳稳的,不由地生出怜子之心,捂着肚子求瞽目老人。
“原来是那老色鬼的!”金朝桐心道:幸好家里有个人替他背黑锅。
冷氏、岑氏、宁氏三人匆匆赶来,冷氏又逼着谷雨说了一回肚子里孩子是谁的,在院子里急得又是替金朝桐洗脱嫌疑,又是自言自语说“花老先生不是那样的人”,闹了半日,搅合得这事人尽皆知,才对瞽目老人说:“花老先生,这事得去老夫人跟前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