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珑雪虽喜欢玉妙彤天真烂漫,又有些侠义心肠,但却不喜欢她这副洋洋自得、睥睨那些女孩子的模样,当即甩开玉妙彤的手,冷笑道:“冲着来的又怎样?谁不想自己将来找一个一心一意对她的人?你们家立出那规矩就是指望人家好女孩听到风声看过来的。”
玉妙彤见素来脾气最好的戚珑雪动了怒,一时呆住,木讷地辩解说:“不是呀,戚姐姐,她们……就跟闻到腥味的苍蝇……为了我八哥、九哥处处巴结我……”
“苍蝇?”金折桂失笑,想起方才堂上,玉老夫人、玉夫人提起各家女孩子的时候都是一副“这小姐看着还好,但我们们要再挑挑”的“谦逊”模样,便抱着手臂,在玉妙彤耳边轻声地把金老夫人对玉家“当婊、子还立牌坊”的评语细细说了一说。
玉妙彤只比金折桂大两岁,此时才十三岁的人,昔日因家世、家规的缘故处处被人捧着,此时冷不丁地被金折桂、戚珑雪拆台,一时受不住,脸色一白,想起金家都是原配,自家却是继室多多,就连她母亲,都不是玉将军原配,眼泪簌簌落下,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半天呜咽着扭头跑了。
“哎——”金折桂喊了一声,却见玉妙彤头也不回。
“咱们是不是过份了?”戚珑雪担忧地说,玉妙彤毕竟还年幼,一下子叫她知道她以为是福地的家庭其实是地狱,她正人君子的长辈们都是伪君子,她心里定然受不住。
金折桂心有戚戚焉地点头,“去跟她赔不是?”玉妙彤就是对其他女孩子傲慢了些,旁的却没什么缺点。
戚珑雪正待要点头,却见初翠、携云寻了过来。
“小姐们,花园里牵来一匹汗血马,老夫人叫你快去看看。”初翠、携云过来,催着金折桂、戚珑雪赶紧过去。
金折桂、戚珑雪连连点头,又看初翠还探头,就疑惑地问:“还找谁?玉十姐姐回自己房里了。”
“大小姐不见了。”初翠低声说。
金折桂想想金擎桂那么大的人了,知道分寸,又怕方才冲动教训玉妙彤,回头玉妙彤跟玉老夫人、玉夫人说,闹得场面尴尬,就先跟的戚珑雪、初翠、携云向花园里去看汗血马。
这马不曾跑动,身上没有汗水,就只比寻常的马矫健一些罢了。
况且夫人们不曾就近看过马匹,nǎ里懂得相马,不过是听说汗血宝马这名头,就跟着人胡乱起哄地称赞好马。
“你大姐姐去找你们,你瞧见她人没有?”金老夫人低声问金折桂。
金折桂摇摇头,“没瞧见大姐姐去找我们们。”
金老夫人眉头微蹙,见沈老夫人跟她说话,立时舒展开眉头,跟沈老夫人有说有笑起来,过了小半日,瞧见金擎桂脸颊微红地回来,眉头又微微一蹙。
因有宝马,玉老将军的寿宴上众人的话头三句绕不开一个马字,有等着分马钱的,也有盘算着买马要马的。
待到傍晚晚宴摆上,更有两道圣旨过来锦上添花,一道圣旨是赞玉将军、玉入禅屡立奇功,一道是赞玉破禅献出骏马。
等听见王太监尖细的声音说皇帝给玉破禅拨银子拨地,叫他为朝廷培养良驹后,众人因无缘得到汗血宝马,不禁唉声叹气起来。
金折桂见圣旨里头,皇帝竟然叫玉破禅在户部挂名了,暗道好个玉破八,一眨眼就成皇商了,因还对玉妙彤那小姑娘心存愧疚,就不停地在人群里寻她的身影,半日没找到人,又抽不开身,只能作罢。
宴席过后,金家人齐齐上马上车回家,回了家,一群人送金老夫人、金阁老回房,告了晚安后要退下,金老夫人却说:“擎桂留下,其他人都回去歇着吧。”
金擎桂明显地哆嗦了一下,就答应了。
金折桂疑心金擎桂也做了扑火飞蛾,毕竟这年头,能不纳妾的人家实在是好。跟着沈氏等退下,路上听沈氏、岑氏二人商议着玉破禅此次能分她们多少银子,日后又能分多少给她们——毕竟马场可是个长久的买卖,每生出一匹马驹,她们都有银子分,傻子才乐意一次性地从玉破禅那拿银子。
“你们,都给玉家老八银子了?”冷氏听两妯娌商议着银子银子,不觉眼馋,因玉破禅做过的事,她心里恨不得剥了玉破禅的皮,可是谁会跟银子过不去?
“是呢,本以为能赚个几百两买胭脂,没承想,玉小哥那般能耐。”岑氏欢天喜地地笑给冷氏看。
冷氏脸色越发不好看,转而盼着玉破禅还能再来一次金家游说众人拿银子给他做买卖。
金折桂心想玉破禅大概要成为后宅女人们最喜欢的后生了,除了他,谁会想着跟女人集资?
半道上三家分开走,金折桂、戚珑雪二人跟着沈氏回大房院子,才进了院子,就见金蟾宫、南山二人过来着急地告状:“母亲、姐姐、阿五姐姐,有人抢我们们的马!”
“反了他了!”金折桂脱口说,继而低声问:“谁抢了你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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