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熟了。”玉破禅笑了。
“是、是,都熟了。小前辈好手艺呀。”阿大连声附和。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没熟,又加了几次水,煮了好久。”金折桂扒着饭,见戚珑雪红着眼睛出来,就道:“你没事吧?”
戚珑雪摇摇头,“他走就走吧,我等他一段日子,他不回来,我再找人嫁了。”
“正是,天涯何处无芳草。”玉入禅十分赞同戚珑雪的话,暗暗点头,心想戚珑雪要有点眼光的话,头一个就该看出他才是真正后发制人的俊杰。
“……玉九弟替我把给蒙大哥做的衣裳拆了,我改了之后,给梁大叔穿。”戚珑雪不喜玉入禅看她的眼光,有意给他找事。
“好。”虽衣裳不是给他的,但能拆了给蒙战做的衣裳,也是快事一桩。
饭后,玉破禅在金折桂这要走了纸笔,对着烛火,叫梁松看着,令玉入禅提笔写帖子。
玉入禅见玉破禅是将自己所有认识的商人、江湖中人都一一送了帖子,就疑惑道:“八哥,你请人家来子规城,可是,这里哪有个子规城?”
“等人来了就有了,快写。”玉破禅催促。
“玉小哥当真要建一座城?不怕俟吕邻云不答应?”梁松疑惑地看着玉破禅抹黑子用水在桌子上描画的城墙。
“他巴不得有人跟他一起防着慕容部落呢。”玉破禅笃定,“早先的俟吕邻云还有底气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如今,他可没资格说。”
梁松暗暗点头,如今的柔然不可跟早先同日而语,就连如今的俟吕邻云也没了早先的目中无人了,“我认识一些江湖中人……都是皇长孙早先结交的,皇长孙人在明园,虽封了个悯郡王,但没有王府,那些人也当知道皇长孙靠不住了,叫他们来,他们自然会投奔过来。”
那些江湖中人,自然是虞之洲当初想要造反时收买的人。玉破禅、玉入禅也不戳穿,三人合计一通,写出一堆的帖子。到了第二日、第三日,见俟吕邻云还不来,打听到慕容部落袭击了柔然的一个小部落,俟吕邻云此时没有功夫来黑风寨,就叫阿六、阿三不必等俟吕邻云,立时带着人去西陵城。
再过两月,冰雪融化,俟吕邻云终于又露面了。
俟吕邻云眼瞅着黑风寨里的人开始用土石建房子,心想他们还想一直在这边住着?再听几个鲜卑人用中原话说话,心里只想着这群人倒是跟中原人好的很,心里并未往深处想,见了难民们,就问:“那群中原人指使你们做苦力了?我就知道,他们还能当真把你们当自己人?”
俟吕邻云这话后,跟在俟吕邻云身后的一员大将就道:“我原来是慕容部落的将军,杀了很多柔然人,也被柔然人杀了父兄。可我佩服俟吕邻大王子胸襟宽广,自愿跟着他。我虽叛主,但跟的也是我们们鲜卑人,哪怕死,也是死在咱们鲜卑人手上。不知你们跟着一群中原人做什么?”
慕容宾、拓跋平沙见俟吕邻云果然张口闭口就是中原人、鲜卑人,不禁暗暗佩服玉破禅、金折桂料得先机,提前做好了准备,见几个脑筋不太灵活的人被俟吕邻云的话问住,不禁着急起来。
白俟吕邻云问住的难民们先哑口无言,随后听身边金家家兵说话,就用中原话答,随后对俟吕邻云道:“你们杀了我们们的人,将我们们赶出来,玉少侠他们收留我们们;你们的人被人杀了,就又来挑拨我们们跟玉少侠。难道就因为同是鲜卑人,我们们就该跟你身后的狗一样,老老实实地跟着你,任你打骂?”
俟吕邻云身后的大将被激得满脸彤红,“大王子是以德服人,我佩服他,才跟着他。”
俟吕邻云挥手示意那大将住嘴,见玉破禅过来,就看向他道:“你们原本悄无声息修建山寨,如今又大兴土木,莫非你们当真想在这边安家了?连声招呼都不打,未免太不把我这主人家不放在眼里吧。”
玉破禅笑道:“不是我们们不打招呼,是将军你忙着跟慕容打招呼。”
nǎ里是打招呼,明明是打仗,俟吕邻云脸色晦暗,此番柔然答应了慕容许多条件,才侥幸化险为夷。
“况且,这山也不是你们柔然的。不然,将军你敢对慕容说,这山是你们的吗?”玉破禅寸步不让道。
“你的意思是,我忘了显示主人家的威风?不如我立时调集两万人来好好招待招待你们?”俟吕邻云冷笑,见一群小儿跟着戚珑雪唱中原儿歌,又望见严颂、玉入禅带着几个鲜卑小儿打猎归来,用中原话庆贺,只觉得还差一步,自己就能洞悉玉破禅的算计,偏那一步,自己怎么都想不到。
“那倒不必。未免拓跋、慕容来捣乱,我们们还要请你多庇护。”玉破禅心知在柔然的文城附近,俟吕邻云绝不会叫他修建城池,于是并不提子规城的事。
“我为什么要庇护你们?我跟黑风寨,有血海深仇。”俟吕邻云银牙咬碎,如今势力不如当初,只能“以德服人”,但随是如此,却也不能叫玉破禅、金折桂太狂妄。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利字当头,还请俟吕邻将军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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