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折桂仰头向天上看了又看,然后靠着玉破禅肩膀道:“咱们如今算是私奔吧?”
“嗯,算是私奔。”玉破禅道。
“以后我们们就住子规城?”金折桂又问,玉破禅忽地来了兴致,拿着树枝地上画着子规城,“这是东西大街,这是南北大街。京城里公侯伯爵没一个敢说京城是他们,以后你可就有胆说子规城是你。”
金折桂靠玉破禅身上,“你说,要是回京了,你家里不愿意你娶我……”
“我上你家做你家上门女婿。”玉破禅道。
金折桂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摇晃着腿脚,将上次沈氏叫人捎来后,她一直不舍得吃瓜子拿出来,抓了一把给玉破禅,听见一些大黑打了个响鼻,许久不见它再有其他动静,这才放下心来。
玉破禅替金折桂挡着风,然后将柴禾丢篝火中,“我并不是玩笑。”
“真做了我们们家上门女婿,我祖母定然喜欢你。”金折桂提到金老夫人,就开始絮叨起来,“我大姐跟你大嫂是有仇,也不知道她们两人斗怎样了,若我是大姐,我就诬陷你大嫂跟人私通,抓到把柄后,就不怕再被你大嫂要挟了。若我是你大嫂,我得再生个儿子,再叫你大哥见阎王去。”
玉破禅听她说话,就知道她想家了,揽着她肩膀,问她:“你瞧这四处黑黝黝,像不像乐水外农舍?有生之年,我们们得再去乐水看看,见了热热闹闹乐水,才不会总梦到民不聊生乐水。等子规城建好了,咱们衣锦还乡,然后去瓜州、乐水看一看,再回到子规城。”???c0
“好。”金折桂答道,早先不曾单独一起说过话,此时二人独处,又除了等待没有旁事,就双双规划起以后事来,等玉破禅说到将来儿子要叫什么时候,他们二人才觉得扯得太远了,一时尴尬起来,依偎一起,不再说话。
那边厢,黑风寨前后门都被堵住,梁松、慕容宾、拓跋平沙等寨子里看着众人,俟吕邻云带着人,将郁观音软禁囚车里,就寨子外盯着看。
黑夜慢慢地变成白昼,寨子里一直没有动静,除了几个寨子外有点动作,此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一直守到晌午,起先安静众人,浮躁起来,纷纷猜测到底哪个是奸细。
拓跋平沙按捺不住道:“是不是弄错了?要有奸细,我们们哨兵怎会没发现?”
“拓跋平沙……你这名字,不像是寻常鲜卑人名字。”慕容宾沉吟道。
拓跋平沙见素来跟他相安无事、甚至十分友好慕容宾这般说,就道:“我这平沙名字,是一个中原人给取,那又怎样?”
慕容宾沉默不语,玉入禅先不以为然,待见慕容宾说,细品,也觉有道理,“一般鲜卑人nǎ里会认识中原人,且平沙二字,大有平定草原风沙意思,给你取名字,不是个寻常人。”
“九少爷,慎言。”梁松立时警告玉入禅。
拓跋平沙见此时玉入禅、慕容宾提起他名字,立时气恼道:“莫非你们以为我是奸细?”
“……拓跋,你别急,我们们并没有这样说。”慕容宾道。
拓跋平沙道:“说起来,哨兵大多是你人,他们看见你跟外头人来往,也不会说。俟吕邻云说也是慕容人抢先埋伏郁观音,你又姓慕容……”
“你什么意思?”慕容宾反问,继而捶胸顿足道:“是我急糊涂了,竟然会先怀疑拓跋你,会不会是营地里其他人?说起来,阿烈奇怪得很,有一阵子,见天不见人影,她原本恨不得为八少爷死,后来又常常跟着九少爷……”
说起阿烈,众人都觉得她仿佛有一段日子不见人影。
玉入禅赶紧道:“阿烈她那是病了,我一直照顾她,我知道她nǎ里。”
“……九少爷,你是范康弟子,你也知道郁观音有黄金事,是不是你师父早来了草原,跟你一起讹诈郁观音?”梁松忍不住去怀疑范康,毕竟,他们一群人曾范康手上吃过大亏。
玉入禅立时道:“我巴不得我师父,不然,如今也不会有内奸出现。要我说,内奸就出来那群人头上,他们大冬天被俟吕邻云赶过来,指不定就是俟吕邻云奸细。如今俟吕邻云贼喊抓贼,想叫咱们离心呢。”
梁松先怀疑是玉入禅,此时不由地警惕地想自己怎么也糊涂了,就凭空胡乱猜测起来,“……八少爷、小前辈,这会子应当走出很远,再过两日,他们就进入马王谷了。”
“进就进,要没人跟着,里头马都是咱们。”阿大道,狐疑地看着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