俟吕邻云过来后,下了马,看见玉破禅,不尴不尬地道:“玉少侠。”望了眼金折桂,迅速地移开眼,又去见过玉老将军、范康。
玉破禅想着俟吕邻云成了他妹夫,就为玉妙彤不值起来,继而又想自己这哥哥做的实在失职,赶紧跟玉入禅一起向彩车走去。
“妙彤,八哥来了。”玉破禅站在马车边说。
玉妙彤隔着帘子哽咽道:“八哥、九哥。”微微撩开帘子,红肿着眼睛看向玉入禅、玉破禅。
“来,下车吧。”玉破禅替玉妙彤撩开帘子,许久不见玉妙彤下来,心知是这边外人多,她不肯下来抛头露面,凑近了低声道:“事已至此,他们鲜卑人男女大防没我们们汉人重,你下来就是。”
玉妙彤犹犹豫豫,愣是不肯下来。
“你下来。”玉破禅压低声音,见俟吕邻云已经含笑回头看了三次,心里猜测俟吕邻云已经快不耐烦了,于是语气重了一些。
“妙彤下来,八哥、九哥都在呢。”玉入禅轻声道,也看出俟吕邻云原本有意要向众人显示他跟玉妙彤十分和睦,叫来往子规城贩马、做买卖的人知道柔然跟朝廷和睦得很,偏偏玉妙彤不配合,这事说来说去,最后吃亏的只能是玉妙彤。
玉妙彤在车里哆嗦了一下,终于扶着婢女的手下了车,下车后握着玉入禅、玉破禅的手,开口就道:“八哥,你要替我报仇……”
“回头再说。”玉破禅拍拍玉妙彤的手。
俟吕邻云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虽玉妙彤不是他原本要娶的人,但既然人已经娶来了,且她身份也十分特殊,只能以礼待她,向玉妙彤伸出手,待玉妙彤犹犹豫豫地握住后,就对玉老将军等人笑道:“下月父王禅位给我,诸位留下,也去宫里观礼。”
“恭喜将军了。”金折桂赶紧笑道,“还差一个北城门匾额没人题写,将军不如替我们们写了吧?”
俟吕邻云谦和地点头,携着玉妙彤的手向内走,边走边告诉玉妙彤,“你瞧,在你们中原十分珍贵的皮毛,我们们这边到处都有。你看上哪个,只管叫人买来。”虽心知这里头很多人未必是柔然人,但面上神色,却是一副“看,这些都是我们们的子民”的架势。
玉妙彤颔首站着,听俟吕邻云说,就淡淡地看过去。自来她见到的皮毛都是缝制成褥子、衣裳的皮毛,nǎ里见过暴露出里面黄色皮囊的皮毛,看了一眼,立时眉头微蹙地收回眼。
俟吕邻云手上不禁用力,他此番想托付玉破禅、玉老将军替柔然买一些生铁,是以有意要不卑不吭地显示柔然并非贫瘠之地,见他一句话后,玉妙彤不接话,立时又觉玉妙彤在给他脸色看。
“这是什么皮毛?瞧着是雪貂皮?”金折桂心知玉妙彤嫁得不甘心,既然有心结,自然看什么都不顺眼。回头见郁观音还在马车里没出来,立时示意戚珑雪去看看,然后从路边摊子上捡起那块皮毛来看。
玉老将军暗暗为玉妙彤着急,又欣慰地想幸亏有金折桂来插科打诨。
“魁星姑娘竟然以为这是雪貂皮?我还当你们中原的大家闺秀什么东西都见过呢。”俟吕邻云嗤笑一声,见自己指桑骂槐的一句话后,玉妙彤还是委委屈屈地无动于衷,不觉气馁,心知玉妙彤今日是不会替柔然说话了,“这种小东西,只有雪山上有,吃天山雪莲为生,你闻闻里子,上头的香气可不是熏上去的。”
金折桂果然低头闻了闻,只见粗糙鞣制过的皮毛上没有腥臭味,却有一股浅淡沁人的馨香。
“破八,你闻闻。”金折桂立时拿着皮毛给玉破禅看。
“你喜欢?阿大,把城里所有这样的皮毛都买下。”玉破禅道。
“不问价钱?”金折桂问。
“问什么价钱?”玉破禅反问。
金折桂一喜,她就喜欢玉破禅这暴发户的气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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