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摊子落下了。”玉破禅看向金阁老的眼神不免有些同情,原以为金老夫人只是对他苛刻,不想她对金阁老也是毫不留情。
“……我去沈家遛遛,跟着来吧。”金阁老背着手向前去。
玉破禅顾不得自己那臭豆腐摊子,赶紧跟着金阁老走,“金祖父,晚辈……”
“知道。”金阁老道。
您老知道什么?玉破禅想问,又问不出口。
“子规城里,什么样的人都有?”金阁老问。
“是,三教九流、贩夫走卒都有。”玉破禅道。
金阁老点了点头,“打仗的东西准备了吗?”路过角门,瞧见金朝枫、金朝松兄弟两个不知道从nǎ里弄得一身臭汗回来,就啐道:“快娶媳妇的人了,这又是偷鸡摸狗回来了?”
金朝枫赶紧道:“祖父,我们们听说玉九哥要训练骠骑,去瞧热闹去了。”
“嗯,热闹瞧瞧就好,正经地把书读好了。”金阁老领着玉破禅继续向前走,“瞧见了吧,我们们家魁星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没成亲,所以我们们家老婆子不着急。她有的是功夫磨你。”
“金祖父是答应我们们的?”玉破禅问。
“……老夫答应的不顶用。”
“金祖母说话那么难听,金祖父是一家之主,答应的怎会不顶用?”如此两家的祖父都答应了,这事到底还有什么难的?
金阁老道:“我不管这些事。打仗的东西准备了吗?”
“已经在准备……只是晚辈决心不帮着朝廷,也不帮着柔然、慕容,只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鲜卑人。至于朝廷这边打仗的事,有老九准备呢。”玉破禅道。
金阁老抬脚出了大门,看傻子一样看着玉破禅,叹道:“难怪我家老婆子不答应了,老夫也不答应了。好端端的日子不过,跟你去做浮萍,饱一日饥一日。将来要有个孩子,孩子回京瞧见表兄弟堂兄弟个个养尊处优,岂不埋怨你?”
“子孙自有子孙福,若是他埋怨了,那就是他没志气。况且,虽在塞外,晚辈自认为也不会叫妻子受委屈。”玉破禅想不明白为什么金阁老、金老夫人,甚至玉夫人、玉将军等一提到去塞外,就觉他们一定会缺衣少食。
“嘴上说的没用,上头的两位指不定还等着你把子规城献上去,然后他们指派个县令过去呢。”金阁老在街上踱步向沈家走去,到了沈家门上,瞧见小厮进去通传,就带着玉破禅进去。
玉破禅想着金折桂也在这边,等瞧见沈老尚书从书房里出来,见过了沈老尚书,就说:“两位祖父,晚辈既然上了门,就该去拜见沈家祖母吧。”
“去吧。”沈老尚书道,看玉破禅要走,又说:“站住。”仔细闻了闻他身上的味道,闻到熟悉的味道,就忧心忡忡地问:“莫非你又要在我们们家门外卖臭豆腐?”
“绝对没有这事。”玉破禅赶紧保证。
“哼,听席辉说你跟魁星……你们不般配。”沈老尚书摇头道。
玉破禅心道这又来了一个棒打鸳鸯的?“请沈祖父指教,nǎ里不般配?”
“魁星该找一个重规矩,有些迂腐的,这样才能约束住她那胡闹的性子。”沈老尚书说完,金阁老立时点头附和:“还是老尚书一语中的。”
“为什么要约束她?有她约束我,这岂不好?”玉破禅反问。
金阁老骂道:“没出息,亏你还是男子汉,竟然说出这样的说。”
玉破禅心知金阁老是在金老夫人那边是受气了,因此把火气撒在他身上,任凭金阁老骂着,也不出声反驳他。
沈老尚书摸着腰上香袋,却觉玉破禅这话中听得很,心想找一个能约束住金折桂的人难,如今能找到一个跟她一起疯的,却也不错,“你沈外族母有些咳嗽,人都在她房里,你去吧。”
“是。”玉破禅恭敬地后退,后退几步后,见有下人来指引,就跟着下人去。过了一道挡屏,进了沈老夫人院子,就见沈老夫人的性子跟金老夫人迥然不同,金老夫人只种紫茉莉那种一年一换的花朵,沈老夫人院子里,种着的却是大株大株的牡丹、芍药、玫瑰,如今花季正好,满院子里花香弥漫,等丫鬟打了帘子就向内去,才进去,更觉香气扑面而来,透过屏风下镂空的底座,瞧见屋子里坐满了女人,眼睛就不敢抬起来。
“给沈家祖母请安。”玉破禅进去就作揖。
“起吧。玉小哥才回来呢?”沈老夫人有意忽略玉破禅跟金折桂一起回京的消息。
“是。”
“才从金家出来?”沈老夫人咳嗽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