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折桂轿子里,金兰桂也在。
随着马车颠簸,金兰桂、小星星大眼瞪小眼,只有金折桂拿着簪子,手指灵活地勾线扯线。
“咳,六妹妹,那子规城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听说都是亡命之徒,也不知道他们服不服管教。”金兰桂有意跟金折桂搭话,毕竟人在屋檐下,跟金折桂亲近一些,总有好处。
“子规城是个好地方,玉妙彤姐姐正缺牌搭子呢。”金折桂说着,见草草地试一试后,自己的手艺还在,于是掀开帘子,对外头喊:“破八。”
一声后,就听见大黑的响鼻声想起,随后玉破禅紧跟在车厢外,“什么事?”
金折桂把手伸出去,五指张开,“把你的手给我。”
玉破禅心叹金折桂当真是才离开玉家就开始光明正大地粘着他了,有些显摆地望了眼紧跟着他的虞之洲,“哎呀你,就是一步也离不得我。有话到驿站在说,我先瞧瞧后头的车队去。”说罢,就领着虞之洲去看那长长的车队。
“不伸手拉倒。星儿,把你的小手给我。”金折桂从车窗边离开,跟小星星小小的手五指交握,记下她那双小胖手的尺寸后,就拿着火红的狐狸毛配着白兔毛织了起来。
小星星的手小得很,等到傍晚车轿子里暗下来,金折桂就利索地把一只没有手指的手套织出来给她带上。
在驿站里,众人忍不住围着小星星看起来。
“哎呦,手心里都出汗了。”金洁桂拿手指往小星星的手套里一探,就连忙呼出声来。
沈氏看那红毛手套上还有白毛星星,不由地觉得脸上多了两分光彩,“我如今才知道魁星还有这手艺。往日里怎么不见你把这手艺拿出来?”
金折桂笑道:“往日里没人搓毛线。”
玉破禅试探地问金折桂:“折桂,你先给铭桂织,是拿着她练手的吧。第二件就是给我的吧。”
金折桂嗔道:“叫你把手给我你还不肯,如今迟了。第二件就是父亲的毛裤。”
“到了西陵城,岳父就穿不上毛裤了。”玉破禅道。
“这是心意,反正你如今也穿不上。”
“谁说的?到了草原,大晚上的,多穿一件毛衣裳也不嫌热。”玉破禅看金折桂有意跟小星星五指交叉,才知道她白日里是想看他手的尺寸,心恨白日里只顾着跟虞之洲炫耀,竟然错过叫金折桂拿着他练手的时机。进了驿站房间中,玉破禅见金折桂还在不停地织,不免有些担心玉入禅哪一日当真借着搓毛线引诱了金折桂,于是坐在灯前眼瞅着金折桂快速地翻线,忍不住袖手说:“其实搓毛线,我也会。”
“那我怎没见你搓过?”金折桂见充当织针的簪子有些发涩,就拿着簪子在玉破禅头上搔一搔,“借你头油一用。”
“随便借。”玉破禅把手身上金折桂垫在手臂下的手筒。
金折桂赶紧压住他的手,“你想干嘛?”
“证明给你看我会搓。这种事,以后不用叫老九代劳。”玉破禅有些后悔今日那么大方了,原是看玉入禅可怜,才退后几步,谁想,金折桂织上瘾了,才三更半夜的还不住手。
“那也不能揪我手筒上的灰鼠毛。”金折桂听见外头三更的梆子声,就催促玉破禅:“你去睡吧。”
玉破禅问:“不借我头油了?”
金折桂拿着簪子在他头顶一滑,又催促玉破禅去睡,亲自押着他躺下,坐到桌子边,又接着织起来。
玉破禅先气她不爱惜身子,随后又想金折桂手巧得很,看那只给小星星的手套就知道了,她定是好不容易重新找到自己的强项,因此才一时半会沉迷其中。想通了,便自己翻身睡了。
第二日,门上被人敲了两三声,玉破禅睁开发涩的双眼,手一动,就觉金折桂不知何时挤在他怀中了,手再一动,就觉手上套着个暖暖的套子,把两只手拿到面前,见是一双绣着黑马的手套,此时在被窝里,手心里已经冒出汗来。不禁大喜,心想到底他是排在金将晚前头的,低头向金折桂唇上吻去。
金折桂在睡梦中避让开,连连避让了两三次,这才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