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均看着大哥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吓得一缩脖子,忙躲到诸葛亮身后,眼观鼻,鼻观心,再不敢言语。
诸葛瑾仍不解气,戟指怒目,对着诸葛亮吼道:“孔明啊孔明,我素来敬重你有经天纬地之才,以为你行事皆秉持忠义,心怀天下苍生,可谁曾想,此番汝竟这般对我!吾自建业启程,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江夏、江陵,辗转多地,满心焦急只盼能早日赶到成都,求见蜀主,救下那江东危局啊!”
“好不容易到了成都,满心期待能与蜀主陈情,盼着蜀国看在往昔同盟之谊,能退兵罢战,挽江东于将倾。可你呢?你倒好,先是指使三弟用那南中平叛的借口敷衍于我,让我在这馆驿之中苦苦等待,度日如焚,满心的希望被一点点磨灭。”
“之后,我四处托人,求见无门,那些朝臣仿若约好了一般,对我避而不见,我那时还天真地以为只是机缘不巧,或是他们有难言之隐,殊不知,这一切的背后,都是你在捣鬼!你在暗处操纵这一切,将我玩弄于股掌之间,让我的努力统统化作泡影,江东的命运在你这蓄意的拖延下,一步步滑向了深渊。”
“今日,你还妄图用这漏洞百出的伪装来蒙骗于我,你当我是那三岁孩童,不识兵事么?”
“你这般作为,不仅负了我对你的信任,更是罔顾江东无数百姓之生死,践踏了吾兄弟三人间的情谊。你口口声声说要兴复汉室,可如此行径,是兴汉之道么?你把我诸葛瑾当成了什么?我这一路的奔波劳累、满心期许,都被你这一番算计,击得粉碎呐!”
待诸葛瑾骂够一刻钟,早已声嘶力竭,气喘吁吁。诸葛亮见此,这才轻步上前,为其茶盏添水,双手轻按诸葛瑾肩头,和声细语道:“兄长,此番皆是亮之过错,亮向您赔罪了。但您细想,当初启程之际,江东已然乱象丛生、摇摇欲坠,恰似将倾之危楼,实已无力回天呐。你这一路奔波,耗时月半有余,局势更是板上钉钉,无可转圜。如今木已成舟,还望兄长平心静气,斟酌斟酌往后之路啊。”
诸葛瑾余怒未消,却也神色黯然,心中乱作一团,一时无言以对。诸葛亮见状,温言续道:“兄长,如今我为你指两条路。其一,劝诫恪儿,投效江东新主孙绍,吾兄弟三人齐心,为大汉效力,日后也不失为一段佳话;其二,兄长可回江东隐居,从此远离纷争,安享余生。”
诸葛瑾沉思良久,权衡利弊,想到子孙前程,终有决断,抬头道:“罢了,我愿投效大汉。”诸葛亮面露喜色,赞道:“兄长深明大义,实乃明智之举。”言罢,忙取来笔墨,铺陈桌案。
诸葛瑾提笔,手略颤抖,写下劝降书信,交予诸葛亮。诸葛亮郑重接过,即刻传令道:“速派人将此信送往徐州,交予诸葛恪。”信使领命,飞奔而去。
而此时,长乐宫中,刘禅正将江东易主之事,绘声绘色禀告于太后孙尚香。孙尚香初闻,面露惊愕,待反应过来,喜极而泣,泪水夺眶而出,忙不迭吩咐女官道:“速去准备,本宫要即刻返回江东,拜祭母亲大人。”宫中一时忙碌,似为江东新篇奏响前奏。
这正是:江东底定传佳讯,相府陈情释前嫌。太后喜闻归乡事,汉室宏图待续编。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