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几年前谈过一个教音乐的男朋友,确切地说是未婚夫,后来婚没结成,我们俩分手了。就这样了。”季洁说着话时很不情愿,她似乎并不愿意去回忆这段过往,但是在馄饨摊昏暗的灯光下,我当时并没有立刻察觉到她的异样。
搞艺术的人心思都细腻,他们时刻需要热烈的情感,肯定是人家嫌你工作太忙,顾不上他吧。”
“确实是他主动提的分手,但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们之间发生过一些事,你是不会明白的。”季洁叹了口气。
“那后来呢,他怎么样了?”
“死了。”
这短短的两个字从季洁口中说出后,我被震得浑身一激灵。
“他死了,得癌症去世了。”季洁又轻轻补充道。
“哦。“我缓了缓,试探性去问她,“人们都说,活着人再好,也永远比不上死去的人……”
"杨震!”季洁突然严肃地打断了我的话,“我对他不是那种感情,自从和他分手后,我就不爱他了。我只是感到遗憾...”
季洁又顿了顿,神情有些落寞:“遗憾他,遗憾我们几个竟落得这样惨烈的结局。”
“我们几个?不是就你们两个人吗?”我越听越糊涂,而令我更没想到的,季洁竟然一度哽咽了。
我递了张纸巾给她,不忍再多问。她接过那张纸,低下头去擦泪。从警十一年,我可以一眼洞穿嫌疑人的内心,但是此时此刻,我却看不出所爱之人的内心,我感到失落,但更多的则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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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桌上的小情侣叽叽喳喳地讲着笑话,父母慈爱地听孩子讲着学校中的见闻,李大爷和站着的客人大声聊着一天的生意,所有的人都在说话,都在笑,只有我们这桌是昏暗,是泪水,是相顾无言的沉寂。
也不知过了多久,季洁的手机铃声终于打破了这片沉默。
”喂,爸。”她急忙擦干眼泪,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接电话。
“哦,我下班了,吃完夜宵后就准备回家呢啊?! .....这样?那挺好的,恭喜她了....”
电话只持续了一分半钟,季洁却转换了七八种神态。放下手机,季洁努努嘴,随后又对我勉强笑道:“我爸的电话。我妹季然两年前不是去了加拿大定居么,我爸刚告诉我,她现在准备和一个本地画家结婚了。”
“好事啊!“我下意识也说了声恭喜,但是出于职业的敏感性,我似乎又意识到了哪里不对劲,“不对啊,看你这反应,好像你也是刚知道这事。你亲妹妹要结婚,你现在才知道?还是通过你爸才知道的?!"
“嗯。”季洁只回答了这么一个字,随后便又低下头去。
我开玩笑道:“你们姐妹俩这样很容易引人误会啊,再联系你之前的感情经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和未婚夫分手,和你妹妹有关呢!”
季洁忽然抬起头,用一种生气的,惊讶的,甚至是害怕的眼神盯住我看。我吃了一惊,随即便明白过来,我无意中说出了季洁心底最隐秘的伤痛。
”对,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真没想到....”我赶紧解释。
"没事,都过去了,我受得住。我只是觉得对不住白羚,她也是我妹妹,但我亏欠她太多太多,我总觉得是我害了她。每次一看到然然,一听到她的声音,一想起她的事,我就会想起白羚,她当年才24岁啊,刚从警校毕业才不到一年,和眼下的田蕊一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