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是救回来了,但是伤到了神经,后半辈子怕是没有指望了。”
“什么叫没有指望了?您的意思是说……植物人?"王勇问。
“可以这么理解。”
“大夫,不能这样,他才32岁啊,女儿才刚刚满一岁,您看看,您看看!您得救救他!"王勇指着阿支的女儿,情绪激动,满层楼的人都能听到他的喊声。
“能救我们肯定会救的,只是,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旁边的护士摇摇头,示意这里是医院,让王勇小点声。
没有人可以接受这个结局,反倒是阿支的妻子阿娜强忍住巨大的悲痛,一声不吭的帮助护士将丈夫推入病房。
“王显民,我一定要亲手拿下你,一定要亲手替我兄弟报仇!”王勇一锤头捶在墙壁上,双眼布满了通红的血丝,像是要吃人一般。
听到他这话,我再一次忍不住了,眼泪顿时如决堤之河般汹涌而出。这话,我曾经站在宝乐的墓碑前说过,曾对着离开的田蕊说过,更对病床上的杨震说过。这几年的点点滴滴,如同潮水一般袭来,冲垮了眼泪,也冲垮了记忆的阀门。
或许作为一个人民警察,我不该说出什么“报仇不报仇"这样私心颇重的话,但是除了警察这个身份之外,我还是曾经因为815案而伤亡之人的亲人朋友,我没办法做到独自心安理得地活着,我一定要去和王显民斗到底,一定要用法律的手段,去告慰宝乐的在天之灵,去给六组所有人一个交代。
“季洁,我知道你难过,但是你不能这么消沉下去…”手机响起,杨震的声音通过手机屏幕,急促传来。
“你放心,我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清醒要怎么做。”我对着屏幕,紧紧咬住牙关,“一天抓不到他,我就等一天;一年抓不到他,我就等一年;一辈子抓不到他,我就等一辈子;实在不行,还有下辈子!”
“好样的,这才是我心中的那个季洁!”杨震的分贝高了许多,每每在最艰难时,他一直站在我身后,给我鼓励,给我无穷的信心和力量,我信任他也依赖他,而这种信任和依赖也让我变得越来越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