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很努力工作了,起早贪黑,一天打好几份工,可为什么还是没钱治病?
眼泪砸落在手心上,李玉珠的视线再度模糊了。
女儿才八岁,如果放弃治疗,就只能摘掉眼球了。
她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
过了一会儿,丈夫回来了。
常年在工地打工的丈夫,皮肤粗糙发黑,沧桑得跟同龄人差辈了。
明明也就三十几岁,看起来跟四五十的差不多。
他眼里没光,走进来的时候,脚上还有泥。
李玉珠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只是一个视线对接,就知道这一次又失败了。
自从女儿生病之后,那些所谓的亲戚,都躲着他们走,哪怕厚着脸皮上门去求,也借不来几个钱。
钱是别人的,不借他们也不能埋怨什么。
只是恨自己没能力照顾好女儿。
张建国嘴皮子都是干的,这一路渴得厉害,但也没舍得花两块钱买水,硬是走了两小时回来。
他走进窄小的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也不管水烧没烧开过,一口气喝了个光。
然后拉开衣服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用红色塑料袋装好的一小包东西。
他打开袋子,里面还有一块灰扑扑的布包着。
张建国把布打开了两层,才露出里面零零碎碎的一些钱。
他仔细数了又数,递给妻子,道:“只有一千二百三十七块五毛。”
有十块钱,还是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好心的大学生,看他渴得厉害,给他买水的,但他没舍得花。
李玉珠眼泪流得更凶了,“不够,医生说手术费用要准备二十万,我们现在东借西凑也才凑到两万块。”
张建国痛苦道:“我找老板预支工资,但也只要到了一万。”
李玉珠平时因为要去医院照顾女儿,打的都是临时工,什么都干,洗碗扫地擦厕所,只要给钱。
两口子已经拿命在赚钱了,但还是赚不够。
张建国看着妻子头上参半的白发,嗓子眼像被什么堵住似的,难受得厉害,他好几次张嘴,想说点什么,又最终什么都说不出口。
他心疼妻子,也心疼女儿。
手心手背都是肉。
割舍不了。
也舍不得。
张建国不敢喘息,他到厨房囫囵吞了几口剩饭,道:“我再去找以前的朋友问问,尽量再多借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