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和奴家没什么关系了。”
崔兰香浑不在意,
“奴家对你们这些溃败的丧家之犬,本来就不怎么感兴趣。”
“前辈知道的倒不少。”
“经历的也不少呢。”
“既然如此,前辈又怎么敢确定,您的控制就一定对我有效呢——”
路任家自信地笑出了声。
但崔兰香却道:
“你要自尽么?那就赶快吧。”
“……”
路任家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自以为是的底牌被猜了个精光,多少还是让人觉得尴尬。
却见崔兰香又打了个哈欠,有些困顿: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们隐瞒秘密的方法也就这一个能用了。不就是让体内的‘污浊’自爆么?
这东西奴家想管也管不了,要自尽就快些吧,奴家有些困了。”
路任家是真的相信,眼前的崔兰香对自己的死活一点也不在意了。
他本想在这女人最为得意忘形,以为亲手镇压了自己的时候,让藏匿在他脑内的本源自爆。
他的本源不受幻术的迷惑,甚至会在意识到暴露的可能时,自行了断。
如此一来,哪怕是死,也能让这女子感到懊悔。
若是时机得当,待江河赶来的时候,甚至还可以栽赃这名女子,把她打入与自己相同的阵营。
但这女人绝不简单。
她不在乎‘浊仙’,是因为她切实掌握着有关浊仙的一切信息。
她一定是生活在数百年前,经历了浊仙最为辉煌岁月的人。
她甚至轻视着自己。
轻视着自己的群体。
那自己的计划,便更不能让她发觉——
这才是灭顶的祸患。
看着眼前兴致缺缺的女人,路任家已经很明白,自己在她的面前没有任何还手之力。
“那便——如你所愿。”
一声清脆的声响突兀自他头颅响起。
他的七窍霎时间流淌出浓稠的黑血。
便好似凝固的物质,如泥沙般缓慢的在脸上一点点爬行。
他整个人径直栽在了先前呕吐的污秽上,再也发不出半点声息。
崔兰香看着再无生息的路任家,眸间闪烁一抹冰冷。
半晌,她只是幽幽叹了口气:
“难办了。”
路任家的确不曾犹豫。
但崔兰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证明他已经赢下了这场无声的博弈。
利用江河等人堪堪察觉不久的时间差。
而眼前的‘浊仙’,或许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够隐藏多久。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为赴死而来。
他不再挣扎地活着,只是因为他的生死,于大势而言已经无关紧要。
“嘁……都过了这么久,还是这么难缠。
那就交给那个聪明的小子去处理吧。”
崔兰香没有了留在这里的理由,说罢,便让自己留下的气味兀自消散,再悄然消失,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