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都需要他不再怀揣对过去的怀恋。
“薛前辈,我不会劝你就此放下,因为只要你不愿放下,那外人哪怕说地再多也无外乎白费口舌。
但如今,或许是你能够选择的,最好的机会。”
江河说罢,便兀自站起了身。
他忽地向透来阳光的窗外探去了头,当耳朵穿过了术法的屏蔽,他便能清楚听见那些被软禁在东鲤仙院之中的百姓,究竟在如何谩骂自己。
他又悠悠缩了回来,待而耳边重又清净之后,他又对沉默的薛正阳道:
“薛前辈,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
薛正阳堪堪回过神来:
“你说。”
“洛前辈所修行的《太上忘情道》,究竟是怎样的一门功法?她那一字真言是否就真的无解?”
“对你们人境而言,的确如此。”
薛正阳抬眼看向江河,
“修行忘情一道所需的天衍之气,无论其性质如何,终究算是灵气的一种。她的一字真言,便是借由天衍之气,强行控制他人按自己的意愿行动。
在同境之下,这般天衍之气尚还有抵挡之力,但对于你、亦或是宋春堂这类人境修士而言,她的天衍之气可以轻松破开你们的防护,故而不可能拥有还手之力。
所以……不要想着与她作对。以你这并不稳固的修为,只要她愿意,可以当即开口将你格杀在地。”
江河点了点头:
“放心,薛前辈。我还想好好地活着,自然不可能就这么去找死。”
薛正阳点了点头。
但他看着江河那般轻松的神情,总觉得江河心中似乎藏着一些秘密,并未向自己解释。
是他的错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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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江河并没有再打扰薛正阳,得到对方的解答后,便匆匆告别离开。
东鲤仙院的正门一侧,尚还停靠着国公府的马车。
江河轻松踏入进去,两位熟悉的姑娘已在马车之中恭候多时。
“他们骂的也实在太难听了些,怎么就国贼了啊,我们这也是为了鲤国着想啊。”
见江河进了马车,鱼幺幺终于憋不住心里的一口气,嘟囔抱怨道。
百姓对朝廷、鱼玄机、国师的议论,这些天来她们也能时常听见。
今日来到东鲤仙院后,更是听到那三千人不一而同的污言秽语。
她年纪尚小,并不理解百姓为何要这么做。
明明江河是在为了更多人的安危着想,为什么不论是多数人,还是少数人,都在对江河的做法质疑、谩骂,甚至冠以‘国贼’的名号。
江河见小姑娘少有的在为自己考虑,就连顾青山也面色不悦,仿若心里憋了一口气似地,自己却只是轻松地笑了笑:
“你们与我关系密切,所以会处处为我考虑,用心体会我这么做的深意。
但百姓与我相交甚远,他们有着自己各自的亲人,我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一个陌生人而已。
故而在他们的利益受到切身剥削时,他们不会去思考我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只会在意自己究竟损失了些什么。”
“真是愚民!”鱼幺幺气呼呼道。
这次就连顾青山都拍了她肩膀一巴掌,示意她太过失言。
江河则是拍了拍她的小脑袋:
“不能这么说。
你所得知的信息,与百姓所得知的信息,不在同一个水平线上。这是上位者与下位者之间必然的信息差。
鲤国的百姓并不算愚钝,你作为一国公主,更不能用这种贬义词去形容你的子民。
他们只是普通百姓,不是什么都懂的,在他们不懂的时候,作为这个国家的领导层级,你便要去加以引导,而不是大骂他们为什么不理解你。
你看你爹现在,不就是老老实实受着他们的辱骂,等待我下一步行动么?”
“哦……但是也没见你怎么引导他们啊,老让他们骂你算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