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流云渡中最后的一段时间里,江河大抵都是在江宗主的剑下被蹂躏着。
江秋皙虽然刻意留手,但出剑位置极为刁钻,又相当迅猛,江河实在难以招架。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也能感受到自己对近身搏斗更为敏锐,剑术甚至比自己与同境修士斗法时的提升还要高。
这是二人因剑术乃至境界上的差距,所碰撞而来的结果。
毕竟斗法之中尚有相互博弈,同境修士也未必皆擅攻伐。
江秋皙出剑却相当精准到位。
而当流云舸自云海穿梭而出,看清高山轮廓之时,苏唯依的生父苏正行便指引流云舸向着两山之间狭隘的山谷穿行。
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百里,豁然开朗。
明光越发显露桃源踪迹,云舸停靠山侧清池,待一行人脚踏实地,安安稳稳站在清池旁的石桥处时,这几个月的船渡生活,也终究算告一段落。
这是江河第一次窥见万仙山的模样。
与千年前的剑宗,想来是各有千秋的。
虽然皆是群山环绕,但过去的剑宗的领域,大抵是围绕几座主峰扎据,其中大殿、洞府,要么是依山而建,要么直接是落座于奇山中空——恰如剑宗主殿,便驻扎在一座仿若掏空的半面巨山中。
而那几座山峰之间皆有如山巨剑相连,整体便显得威严肃穆,神锋敛彩。
但站在清池石桥上环顾四周,江河便觉这万仙山与剑宗的浑然一体恰恰相反。
眼下这主殿仿若桃园之景,清池映衬似水碧穹,白干桃花落英缤纷。
但一山更有一山景——
东方那头是青山碧水,西方那头却是熔浆炎石。
南方那头有枫叶似火,北方那头却又寒山覆雪……
这万仙山有多少座林立山峰,便有截然不同的山峰美景。
“倒还真是无愧‘万仙’之名。”
江河由衷感慨道。
“江河?”
苏正行试探着呼唤了一声,江河转身笑脸相迎:
“苏前辈。”
这苏正行倒也人如其名,有张端正的国字脸,笑起来也颇为和善,客客气气的,给人以好感:
“数月前听你提起过,你一开始便是打算来我万仙山是么?”
“是的。当日我向您打听了一位唐前辈,您说您并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