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笑了,您身体健康得很。”
庄帝换了称呼,不用左相和爱卿,而是叫老师,想打一手感情牌。
庄帝何尝不清楚,赵诤年事已高,身体状况一年不如一年。可他实在不能放人,放眼朝堂,有能力的官员有不少,可总感觉少了一份从容,不敢轻易更换。
赵诤板起了脸,冷声道:“臣自己的身体臣自己知道,如今多病缠身,恐怕难以为继,还望陛下恩准臣致仕还乡。”
林远燃将一切看在眼里,感觉有些莫名其妙。刚才这俩人还在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彼此配合着说服那些个武将同意联姻呢,怎么转头,这老头就要撂挑子?
该不会也是做给众臣看的吧。
没道理啊,联姻之事已了,做什么样子?林远燃看不懂了,捏了捏有些酸疼的腿,在心里祈祷,你俩赶紧的吧,实在不行打一架,我只想早点回去休息,还得准备出使事宜呢。
庄帝看着态度异常强硬的赵诤,思考了几秒,道:“老师,不是朕不想让您退休,只是,您这一走,百官无首,朕遇到麻烦也没个商量的人,于社稷有损啊!”
赵诤眼看庄帝一步步软了下来,老谋深算的眼神中迸发出一丝光彩,朗声道:“陛下说笑了,臣之后还有右相,还有六部,还有百官,这些人皆是我大楚栋梁,何必指望我一个糟老头子。”
“啊这……”庄帝故作沉吟,目光瞥向杜扶风:“右相,老师夸你呢,朕是相信老师的眼光的,万一,朕是说万一,若老师执意致仕返乡,你可愿担此大任?”
庄帝说完,朝堂上的气氛立马就暧昧了起来,文武百官都在期待杜扶风的回答。
多少年了,左右二相的位置就没变过,难道说,从今天开始,楚国的朝堂要变天了?
杜扶风心道不好,知道自己被庄帝阴了一下。
赵诤两朝重臣,威望极高,大楚官员少说有三分之一是他的门生故吏,剩下的,也对他的能力品性赞不绝口。
你让我说愿不愿意,不就是把我架在火上烤么?我要说愿意,肯定会被大家群起而攻之,哪里能落着好。
这问题只有一个标准答案,那就是不行。
于是杜杜风慌张出列,直接是双膝跪地,双手跟着拍下。
“臣惶恐!”
他抬起头:“赵相之才,天下皆知,微臣何德何能,能与赵相比肩。”
他又看向赵诤:“左相,为了大楚,请您老人家再考虑考虑吧,陛下不能没有您,大楚不能没有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