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面前的这个德国男人又说了长长的一大段话,傅既琛都无心再听,只觉得天旋地转,头脑里不停徘徊着一个问题。
她爸爸死了?
五指猛然收拢,眼神刚毅且冷冽,倏地抬起头问“你说顾少恒死了?”
那个德国男人还在源源不断输出自己的内容,突然被傅既琛凛然截断的一句话打乱了节奏。
心下狐惑,这还用问吗?难道他刚才表述有问题?是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吗?
可当他对上傅既琛那双阴沉且布满戾气的眸子时,刹那僵住嘴,只怔怔点着头,无意识回答他的问题。
额头渐渐渗出一层薄汗,觉得这个金主爸爸有些可怕,也不知道自己哪句话得罪了他?
傅既琛敛回目光,眼底情绪复杂,让人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须臾之后,没有交代一句话,抬手就抽回茶几上的那份文件,起身往门外走去。
他出了酒店宴会厅,打了通电话给乔欣,吩咐她与一众高管留下来善后。
自己则让司机把车直接开往城堡大宅。
在车内,他几度犹豫,甚至夹带几分惧怕,不知该不该看,不知该不该打开这份文件。
过了半晌,把定落在车窗外的视线一下子抽回,终是抬手打开后车灯,迫不及待拆开那个纸皮文件袋。
里面东西并不多,十几张纸质文件,一沓新晒出来的照片,还附带有三个U盘。
文件详细阐述了她在德国的八年经历。
照片几乎无一例外,全都是她在学校获奖,参加文艺活动时被抓拍下来的瞬间。
高中时期的照片张数相对比较多,那时的她笑容明媚灿烂,眼睛亮晶晶闪,像是三月里被春风吹拂起的杨柳,丝丝触人心弦。
而大学时期的她却是完全变了样,明明还是那个人,五官精致绝伦,找不出一丝一毫的死角,可你知道那人已经变了。
她手里捧着一本证书,与众多外国学子站在颁奖台上领奖,唇边微微掀起,笑得亲切且随意,整一张脸的状态都是柔和的,带出丝丝的暖意。
可唯独那双眼睛,没有任何温度。
也不是说冷,就是少了点同龄人该有的活力与生机,淡淡的忧郁从心境里逐一透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