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什么罪己诏?”
“朕是横征暴敛了还是丧师割地了?”
朱厚熜听后冷笑起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手指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张璁这时上前一步,躬身奏道:“陛下,先下旨戒严京师吧,如今看来,征讨安南之事只能暂停。”
他的声音沉稳,眉宇间透着一丝忧虑。
“陛下,元辅说的是,当务之急得防着俺答和那些叛将乱兵大掠京畿。”
夏言紧接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朱厚熜微微点头,目光如炬:“准奏!让兵部尚书李钺、武定侯郭勋、御马监太监张宝为巡防钦差,务必保证各城门守备森严、兵力充足!”
“各营兵马,除骑兵外,步兵全部固守城垣,多派哨骑出城哨探!”
“再有,令各边督抚坚壁清野、出兵掠塞,他俺答既然不请自来,那就别怪朕也捣他巢穴!”
“是!”
众臣齐声应道,声音在殿内回荡。
接着,朱厚熜又下旨廷议具体对策。
殿内气氛凝重,众臣神色各异。
彼时,左都御史周伦先出列拱手言道:“陛下,俺答来犯,是渺视我国朝君威,以臣愚见当亲征以挫其锋芒!”
他的声音洪亮,目光坚定。
“陛下,臣认为不可!土木堡之事殷鉴不远,再说,虏贼是突然来犯,朝廷不能在敌情不明时骤然出师,当先待其疲敝,再伺机决战为可!”
户部尚书伍文定提出了不同意见,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谨慎。
兵部尚书李钺这时也上前一步,沉声道:“臣赞同大司徒所言,此时不能亲征,只能先调兵固守各处,待虏骑将撤时再出兵为妥。”
他的目光沉稳,显然经过深思熟虑。
“难道就要坐视虏寇饱掠京畿吗?”
刑部尚书许赞这时忍不住问了一句,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李钺微微摇头,语气坚定:“他们饱掠不了,眼下京师各处屯堡皆广蓄精兵劲卒!除非他们敢真的不顾我大军在后,而集中兵马攻一坚城!”
工部尚书秦金这时站了出来,声音洪亮:“但做缩头乌龟,非我中兴之朝该有的行径!应该出兵与俺答决战!”
他的目光炯炯有神,显然对固守的策略颇为不满。
“陛下,臣非是小视鞑虏,而是知道如今国朝在陛下励精图治多年后,早已兵强马壮,京营和威武营皆有足够多的精兵猛将,所以,与其窝在城内固守,不如出城丧鞑虏之胆!使其不敢轻易来犯!”
秦金接着详细阐述起自己支持派兵出去决战的理由来,语气激昂。
吏部尚书李承勋这时却插言道:“但现在敌情的确不明,不宜骤然出兵。”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带兵多年后所积累的谨慎。
“如何不明?各处塘报都到了,连宣府总兵仇鸾的大军已至居庸关的塘报都已经到兵部,总不至于要等鞑子到了京师,才开始出兵吧?”
秦金反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是啊,难道现在不是出兵跟咸宁侯夹击俺答的良机吗?”
刑部尚书许赞这时也忍不住问道,眉头紧锁。
“但不清楚他仇鸾是真勤王,还是假勤王!”
朱厚熜这时开了口,声音冷峻,目光如刀。
许赞当即张大了嘴,愕然看向了朱厚熜。
殿内其他公卿廷臣也都露出惊讶之色,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