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根说:“叔叔,我爸妈他们知道先生住在你屋里后,我爸让我来请先生去我们家吃晚饭,我妈她们今晚上要请先生在我们家说大鼓书。”
安叔说:“盼根,你们家的晚饭还没有我做的快当,两位先生在我屋中都快吃完晚饭,你又来请他们去吃饭,你在屋里等待他们吃完晚饭后,你就领上他们去你家说鼓书。”
盼根说:“叔叔,今天这件事出现误会,我要早知道我妈他们要听鼓书,我当初就不会把他们打发你这里住宿,我和将大哥把他们直接领回家中,我就不会再来请他们去家里,他们今晚上要是不愿意去我们家里去说鼓书,我还要返回去和我父母说明。我妈她们听不听鼓书不要紧,我刘大娘今晚上想听鼓书,不然我爸不会让我再来请先生去家里说书。”
安叔笑着说:“盼根,大媒人今晚上要是想听鼓书,咱们就和俩位先生说明实情。他们经常出门在外就懂的人情世故,他们怎么着今晚都要给咱们捧这个场。”
盼根随着安叔进到屋里后,他就看到两位先生正坐在炕桌上吃饭,他看到他们盘腿坐在炕桌两旁的姿势很正规,炕桌上还摆放着几个盘子,有个盘子中放置着干粮面锅贴子,还有两盘安叔自己配制出的咸菜,炕床中间的瓦盆中还有着小米稀饭,两位先生正端着碗喝稀饭。
曲先生把端着的碗放置在桌子上说:“少东家,我听到你们刚才在窗下说出的话,我们今晚上不早歇着,我们不再去你家中吃饭,我们在这里吃的还是你们家的晚饭,我们吃过饭后,我们就跟随你去你家里去说大鼓书。”
安叔说:“先生,你们吃饱饭后再撂下饭碗,咱们先盼根回家吃饭,他们人多吃饭还要耽误时候,你们吃过晚饭在这屋中歇会后,我把你们送到少东家的家中。”
盼根答应安叔后,他就离开牛圈屋返回家中,他回到自家院落时,太阳还没有落山,吴叔将大哥和石头在院落中说话,他们是在等待盼根请来那俩位说书先生,吃晚饭的人到齐后,他们才能围桌吃晚饭。盼根和父母说出安叔要答应的那件事后,院里屋里的人都知道先生晚上要说鼓书,他们你言我语地说出很多话语。盼根就先到堂屋中和刘大娘打招呼。盼根进到堂屋后,他看到刘大娘正端坐在炕头上,炕上还摆放着那张八仙桌子,炕桌上还摆放着几个喝水的碗。父亲和大油匠赵大哥都在堂屋中。母亲和顾大娘正在外屋准备晚饭。
刘大娘看到盼根进到堂屋后说:“盼根,我下半晌刚坐在你家炕头上,村里就来了说书先生,你今晚又把先生请到家里说鼓书,今晚上这屋里屋外就有听鼓书的人,你大娘我走到哪里都爱凑个热闹,今晚上你妈和虎子妈都要陪着我在这屋里睡觉,我们姐几个还能说上话语。我在红石砬子村居住几个晚上,我连着几晚上过的冷冷清清,我想找个能说上话的人都找不到。我今天赶到你们家办事遇到热闹,我这几天从来没有象今天这么开心过,我和你爸妈她们说话就乐的我闭不上嘴,你妈她们忙着去做饭,栓柱子他们收工又在屋里陪着我说话,现在我又看到你进到屋里,我还要和你说几句话。”
盼根说:“大娘,我家就这堂屋和外屋能招下人听鼓书,两间屋子招不下几个人。俩位说书先生已经在牛圈屋里吃过晚饭,我安叔答应要把他们送家里来说鼓书。咱们先吃晚饭先生就能到来,你和我妈你们就坐在堂屋里听鼓书。”
刘大娘眉开眼笑地说:“盼根,我这次来到你们家就要热闹几晚上,这几晚上我还能听到乐亭大鼓书,在我听到的几种鼓书中,我最愿意听乐亭大鼓书,我听过《大八义》《小八义》,听过《隋唐演义》《薛刚反唐》,我还听过《三仪五义》和《西游记》。我听鼓书是听鼓书上的事,我要给你当现成的媒人,你和宋兰朵订婚后,我和石头就离开你们村。”
盼根笑着说:“大娘,你多住几天听几晚上大鼓书,我订婚早一天晚一天都无所谓。你说出的成本大套的鼓书我没有听到过,我晚上有空还要听先生说书。”
大油匠坐在地下的椅子上说:“大媒婆子,我们要论说是说不过你,我们要是论喝酒保证喝过你,你现在要是不信我说的话,你要是不服气,咱们今晚上就在酒桌上比划比划。”
父亲坐在椅子说:“栓柱子,你可不要提前说狂话,石匠说大媒人酒量很大,她喝下一斤多小烧子酒是闹着玩的事,你在洒桌上和她摽起酒来你抵不过她,她端酒盅洒出去的酒就把你给灌趴下。”
大油匠笑着说:“东家,我想喝酒时也能喝一斤多,我这些年喝酒从来就没有超过量。我好汉不提当年勇,这些年在酒桌上我灌趴下的人还没有遇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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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笑着说:“栓柱子,你要不信我说出的这句话,你在酒桌上就和大媒人比划比划,我就在旁看看你们俩究竟谁的酒量大。大媒人爱凑热闹,今晚上围桌吃晚饭的人正八个人,你们就在酒桌上多喝酒热闹热闹,谁喝醉了明天早晨都能醒酒。”
刘大娘坐在炕头上说:“栓柱子,东家现在放话了让咱们随便喝酒,你说出要在酒桌上和我比划比划,今晚在饭桌上我就和你比划比划,我在酒桌上不和你平端酒,咱们俩就划拳行令赌喝酒,你说行酒令是划拳还是砸杠子?还是猜迷语和说绕口令?”
大油匠笑着说:“大媒婆子,我和你赌说话赌不过你那张嘴,我当然不能和你赌猜迷语和绕口令,我就和你赌伸手指头划拳行酒令,你不会划拳就赌砸杠子,砸杠子咱俩嘴里就往出吐一个字,谁输谁喝酒。今晚上你要是把小烧酒喝超量,你今晚上就听不成乐亭大鼓书。”
刘大娘还想要和大油匠说话时,顾大娘就从外屋搬进个大方桌子,她在屋地上把方桌子放平整后,她就对父亲说:“米贵,这张饭桌能招下你们八个人,油坊干活的五个人,大媒婆子和石头再搭上你,这张饭桌上就凑够你们八个人,俩位说书先生没有来这里吃饭,这就省下俩个人的地方,他们要是来家里吃晚饭,盼根和将三愣就不能先围桌吃饭,他们俩不喝酒就要在外屋吃饭。今晚我和秀秀花枝在外屋吃饭,你们喝过酒吃过饭,我和秀秀就来撤饭桌,俩位说书先生晚上就在堂屋中说鼓书,你们愿意听大鼓书的留下听鼓书,不愿意听的就回各自的屋中睡觉。”
父亲说:“嫂子,大媒人和石头是客人,我们把他们让到上岗座位。你现在就往桌上端酒菜,我们就趁着天亮堂先喝酒。”
顾大娘答应声后转身返回到外屋,赵大哥又走出外屋搬来板凳,石头和吴叔他们也从当院中进到屋里,他们都在饭桌旁找到各自的位置坐下来,刘大娘也从炕头上挪到地桌上,她和石头坐在饭桌的上岗位置,八个人围坐在这张大方桌上并不显拥挤。盼根知道自家吃饭人少时不用这张方桌,只有人多吃饭时才能使用这张大方桌。这张方形地桌最多还能招下十二个人,母亲和顾大娘在吃饭人多时从来不上桌,花枝更不能往吃饭人多的饭桌上凑合。顾大娘看到方桌旁坐满人数后,她就从外屋往饭桌上端酒壶和酒盅,母亲还把几大盘子凉菜端到饭桌上,盼根看到凉菜有葱拌长豆芽菜,腌制的咸杏瓣和腌制的绿色芥菜樱,还有盘切成片芥菜疙瘩,还有盘油炸大蚕豆和野鸡肉炒芥菜丝。盼根看出几盘子凉菜大多都是咸菜,摆在饭桌上的酒壶就是有着提梁的红铜酒壶,这把铜壶能装二三斤酒,铜壶中的小烧酒提前在火盆中加热冒着热气,铜壶中冒出的酒气相当浓烈。盼根看到过大油匠点燃过酒盅温好的小烧酒,酒盅盛满小烧酒燃起火苗后,酒盅起火燃烧过后并不剩下水滴,用火点燃酒盅的酒来验证酒的浓度,酒盅最后剩下水就是不算浓烈的烧酒,滴水不剩才是烈性酒。
将大哥提着铜壶往每人的酒盅里满酒,每人桌前摆放的白瓷酒盅是八钱盅,盼根和父亲最多只能喝两盅小烧酒,将大哥和石头也就能喝一盅小烧酒,吴叔和大油匠喝过五六盅的时候,他还知道赵大哥能喝四盅,盼根从来就没有看到过他们喝醉过酒。他不相信刘大娘有一斤多的酒量。在饭桌上的热菜还没有上来之前,大油匠就提出会喝酒的先喝下三盅酒,当然还要有吃咸菜和开花豆的工夫,酒桌上只有三个人喝下三盅酒,他们是刘大娘大油匠和吴叔,盼根和父亲只喝下半盅酒,石头和赵大哥才喝下一盅酒,酒桌上的人你言我语的话语很多,盼根和父亲酒量小,他和父亲就不说过多的话语。顾大娘和母亲接着又往酒桌上端炒菜,炒菜有荤油炒的豆腐和酸菜,还有肉炒榛蘑和角瓜丝,还有肉炒咸蕨菜和金针菇。盼根看到热菜大多都是山野菜,家里前几天磨过豆腐才有豆腐菜,盼根知道这顿晚饭还是沾刘大娘和石头的光,母亲平时不炒这么多热菜,平时饭桌上的菜以大炖菜为主。盼根还询问母亲今晚上的饭食,母亲说出是莜面蒸饺子,饺子馅为酸菜馅。盼根知道冬季家里的主菜就是酸菜。蒸莜面饺子还算是省事的饭,稀饭就是小米稀饭汤。
酒桌上的热菜上全后,刘大娘和大油匠和吴叔打起酒官司,他们之间的话语你来我往的听着都招笑,刘大娘随后就和他们俩人平端三盅酒。盼根看到他们喝酒的架式都感到害怕,刘大娘的微笑的脸宠并不显的红润,她不慌不忙说出的话语更不显得凌乱,大油匠和吴叔俩人说话都没有说过她。他们俩人红彤涨脸的额头上还有汗水。将大哥和石头的酒量小早早撂下酒盅就吃起饺子,他们吃饱饭后就离开饭桌,他就坐在椅子上观望几个人喝酒,赵大哥喝了酒都没有吃饭,他脸红脖子粗就离开酒桌,他离开堂屋就返回油坊中。父亲不再喝酒只是在饭桌上陪着刘大娘说话,刘大娘和大油匠他们划拳行令喝酒,刘大娘和大油匠划拳时出手利落,她说出的五魁手六六六都很清晰,她往出比划手指和口中报数字时,她口中还不时发出轻笑,她和大油匠连连划几拳后没有输拳,她连赢大油匠三四盅酒,吴叔看到大油匠失利后,他又伸出手来和刘大娘比划,他输三五盅后说起话来就出现大舌头口音,他还说出的话语还脏话连篇,将大哥看到吴叔喝多酒后,他就把吴叔要搀抚到油坊中休息,盼根起身要帮忙时,将大哥并没有让他跟随。大油匠看到吴叔喝醉离开饭桌后,他就和刘大娘用根筷子砸起杠子,盼根知道酒令砸杠子的规矩,行酒令时就要说出来这四个字,它们分别是‘鸡虫扛虎’,鸡吃虫,虫咬扛,扛打虎。口中报错差字输了就喝酒,大油匠在砸杠子上又输三盅酒,最后他还是喝的东倒西歪醉了酒,刘大娘还是没有喝醉酒,盼根就把大油匠搀扶到油坊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