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凌空却自顾自道:“大仇得报,恶寇已除,于公于私,都是快事。”话锋一转,又道:“既如此,咱也差不多快喝喜酒了吧?”
杨茂选闻言一愣,跟着也抚掌而笑,道:“是极,是极,这杯喜酒,可让咱等的太久了!”
张鸾仪爱慕马祥麟多年,明着都追了不知多少次,只是马祥麟心中一直放不下亡妻,故而每每都躲着她。对此,张鸾仪也不气馁,照样死缠烂打,这般深情,别说“神女有心,襄王无梦”,纵使百炼钢也化作绕指柔,这些年来,其倒也不那般躲避、抗拒,但也不给个准信儿。
大仇不抱,马祥麟终究无法放下心结……
张鸾仪明白这一切,所以后面也不急了,只是默默陪伴,渐渐地,许多事就成了习惯,一切事也不好再提。
可到如今,他俩之间,总归得有个说法……
而今心事被人挑破,张鸾仪小鹿一紧,“刷”的一下闹了个大红脸,一张绝美的脸娇艳欲滴,窘迫道:“你俩说的什么浑话!什么喜酒……”
说完还不忘抬头瞟了一眼。
夜凌空笑嘻嘻道:“这你自个儿清楚!”
“混蛋!”张鸾仪羞恼的直跺脚。
玩归玩,闹归闹,夜凌空嘿嘿一笑,跟着端正神色,道:“将军,容在下斗胆说几句……”
马祥麟还是头次见他神情如此认真,神色一愣,道:“你说。”
夜凌空道:“将军,虽然在下跟随你不久,可对你的人品、才具,武艺,都钦佩不已。”继续道:“将军乃人中龙凤,好果断,好担当,有大丈夫之风……”然后叹道:“可唯独在这男女之事上,拖泥带水,扭捏的不似个汉子!”
“……”马祥麟无言以对。
夜凌空也道:“你看,连我这才见了不到一天的,都瞧的出,我阿姊心系于你,更何况军中上下?只怕……就连石柱那边,人人也都知道阿姊的心意,眼下这都都抱到一块儿了,男女授受不亲,你让她今后还能嫁给谁?”
张鸾仪越听越羞涩,可手上却情不自禁的抱得更紧了些,身子也依偎的越深。
“时值多事之秋,身处乱世,谁也不知道日后如何,说不得今天还好好的,明天就横遭意外,马革裹尸……既如此,为何不好好珍惜我阿姊?”
“倘若你心里没她,拒了便是,也好让她死了这条心,找个地儿出家去!”
“呸呸呸!”张鸾仪汗毛炸起,嗔道:“你这说的什么混账话!什么马革裹尸,怎的我就要出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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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凌空白眼一翻,道:“我这话虽难听,可都是正经的大实话……”接着他又道:“当尼姑,总也好过哪天突闻噩耗,若那时你俩还未互诉衷肠,他倒是为国尽忠了,留下你咋办?真要遗恨终老,阿姊你不也太可怜了?”
两人内心各一颤,张鸾仪胳膊抱的更紧了些,红着眼,道:“那也是我自个儿愿意的!”
马祥麟非无情之人,岂能对此无动于衷?瞳孔微缩,身体轻轻一颤。
杨茂选也出来道:“瑞征,别怪我说你,师兄晓得你和师妹伉俪情深,可逝者已去,你这般牵挂着她,以至于多年来对身边人视若无睹,那她泉下有知岂能心安?况且,万年和万春年岁尚小,需要人照顾,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这俩娃娃考虑。”
“我……”马祥麟有些不知所措。
杨茂选知他已有所动,走到夜凌空身旁,手在他肩膀上一拍,道:“走啦,大人的事,小孩子凑什么热闹!”
夜凌空“啪”的一下将其手打开,道:“嘿,我说老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