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秉把火折子一吹,往角落一照,却是两具白骨躺在一张小床上,上覆一层棉被,早已腐朽得如藕丝一般。其中的一具右手掌骨里一柄匕首,正插在自己左胸。雷秉默默道:”这位老先生,眼下汉人已一统河山数十年,蛮子们或投降归附,或仓皇逃窜,如今海内一统,四海升平,人民安居乐业,千秋万世之基。你大可告慰九泉了“。王采乔道:”这人殉情而去,待老婆倒是一片深情”。
雷秉灵光一闪道:“王大姐,我若造如此一个石屋,必另凿一个隐秘出口,以备危急之时逃命,绝不会只留一个洞口进出”,伸手在几面冰冷的墙上乱按乱摸,突觉触手一暖,雷秉心中一喜,五指一探,正扣住了一个把手,运劲一拉,扯下一块木板,顿时几缕微弱的月光跌跌撞撞照了进来,正是一个狭窄的逃生洞,穿凿丈许,甚是逼仄,洞口有物遮挡,瞧不清外间情形。雷秉狂喜道:“果不其然!“。也顾不得腋下伤痛,手足并用,爬到洞口,清理了洞口遮挡物,往下一望,却是十丈之高的一处悬崖,下头一个尖石嶙峋的斜坡。他下意识往旁一瞧,正有一条可供攀岩而下的长绳。大喜道:”大姐,下面是悬崖,这儿有条...“,一把抓过,怎奈那绳子历经数百年,早已腐朽无比,这一抓之下顿时化作粉末。雷秉无比失望,正待倒爬回去,突见下头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仔细一瞧,正是唐固。
雷秉暗想:”难不成我刚才清理洞口,这厮听到了动静“?却见唐固轻车熟路,径直走向一从荆棘丛后,突然转身仰望过来。雷秉吓了一跳,急忙缩回头,却见唐固解下裤带,开始行那自亵之事。
这唐固不过十六七岁,早已是风月场所的常客,这遭外出,数月不曾占腥,加之这荒山野岭,邪念蔓延,再想到这石屋中孤男寡女的香艳场景,更是想入非非,难以自持。
王采乔见雷秉一动不动,问道:”怎么样?你看见什么?“。雷秉倒爬回来,想了一想,深望她一眼道:”你自己去看“。王采乔大觉好奇,她身子纤细苗条,毫不费力爬到洞口,抬头一望,正逢唐固渐入佳境之时。她虽一直未嫁,但毕竟年过三十,只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刹那间又惊又窘,禁不住”唉哟“叫了一声。
那唐固不料崖壁上另有洞口,闻声吓得一抖,这才看清王采乔,羞惭无比,急忙将裤子提上,破口大骂:”婊子,你乱看什么!“。王采乔双颊通红,急忙爬回石屋,对雷秉嗔怒道:”你好没个正经,叫我去看些什么东西!“。
那唐固本来羞愧难当,转念之间,却又生出一种别致的邪念来,索性淫笑数声,在下头用一种轻浮腔调叫道:”王姑娘,弟弟我已除得一干二净,你既然想看,快探出头来罢“。王采乔羞愤难当,自到外间去了。
雷秉暗想,这厮被人撞见丑事,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这荒山野岭,他吃定了要我们死,外人也无从知晓。又爬到洞口,只见唐固嘴中荡词不断,双足叉开,肆无忌惮,见到雷秉探出头来,也毫不避讳,淫笑道:”小子,你莫吃独食,你把她送我一晚上,我明早还给你,再搭你一条马腿!“。雷秉摇头道:”蠢话,女人之事,岂有借一晚的道理?“。
雷秉来到外间,只见王采乔铁青着脸,一言不发。雷秉要待解释,却也无从下口。是夜无言,第二日二人滴水未进,好不容易熬到傍晚,只听唐固在外大叫道:”王姑娘,快来看弟弟我!“。雷秉又爬到洞口,正见那厮仰面朝天恣意妄为。雷秉叫道:”喂,泰山派的好汉,烦你扔一囊水上来“。唐固大笑道:”龟儿子,想得美,渴死你不要紧,只别渴死了那老美人儿“。雷秉笑道:”她抢不过我,要死也先渴死她“。
唐固突正色道:”小子,按年龄瞧来,那女人绝不是你的妻子,顶多不过是你的姘头,对么?“。雷秉听得愤怒,面上却笑道:”什么姘头,话别那么难听“。唐固道:”小子,实话讲,咱们泰山派和华山派无冤无仇,你把那女人交给我,我放你一马“。雷秉笑道:”你放我一马,不怕我把这些丑事说了出去?“。唐固道:”大伙儿都是名门正派出身,都干了丑事,谁愿意抖搂出去?“。雷秉故作为难道:”先别说这些个,你先扔一囊水来我解解渴“。
唐固摇头道:”你把女人给我,我自给你水和食物“。雷秉摇头道:”不,你先把水打来“,便将水囊扔了下去。唐固想了想道:”也不难,这湖里多的是水,不过你先给我一个物事“。雷秉问道:”什么物事?“。唐固道:”你把那女人贴身的裤头扔下来“。
雷秉听得面红耳赤,只道:”这个则难,我只得问问,她若不愿,我也无法“。唐固骂道:”你连这点事也办不成,也敢朝我要水?“。雷秉忙道:”好,你稍等着“,只好爬回石屋,走到外间,朝王采乔望去,却半天也开不了口。
王采乔朝雷秉一望,冷冷道:”你们那些不堪入耳的疯话,我都听得一清二楚。你是有什么计谋,还是走一步算一步,能拖一天是一天?“。雷秉惭愧道:”我倒有一个马马虎虎的打算,只是眼下那厮要...“。王采乔犹豫片刻,咽口唾沫道:“你若能和泰山派讲和,保存自己性命,不用再管我的死活,我半点也不怪你。只盼你不要将我出卖给别人,玷污了我的清白”。雷秉动容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人。咱们两个,要么一起好生生走出去,要么一起死在这里“。王采乔将他一望,红着脸说道:”你转过身去“。
隔得片刻,雷秉伸手接过,目光不敢稍偏,爬到洞口,朝唐固扔了下去。唐固不待落地,一把抓在手中,笑道:”怎的,她甘愿的?“。雷秉觉得疲乏之极,长长出了口气,只道:”你莫食言,快打了水扔上来!“。
雷秉把火折子一吹,往角落一照,却是两具白骨躺在一张小床上,上覆一层棉被,早已腐朽得如藕丝一般。其中的一具右手掌骨里一柄匕首,正插在自己左胸。雷秉默默道:”这位老先生,眼下汉人已一统河山数十年,蛮子们或投降归附,或仓皇逃窜,如今海内一统,四海升平,人民安居乐业,千秋万世之基。你大可告慰九泉了“。王采乔道:”这人殉情而去,待老婆倒是一片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