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尽快离开,离准提越远越好,跟这种站在金字塔顶部的存在相处太不容易,心思太深沉。
准提道人看了石矶一眼,笑道:“道友心有不安?”
石矶干笑,她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吗?
准提道人却不打算如此放过石矶,道人笑道:“道友不安,贫道之过也,道友施贫道一斛赤珠,舍贫道一分众生缘,道友便是贫道的施主,是贫道欠了道友的,该不安的是贫道才是。”
石矶心中的一根弦断了,紧绷到极点,‘篷’一下断了,一个圣者对一个蝼蚁说他欠了这个蝼蚁的,他想干什么,他有什么企图?
石矶面无表情的稽首一礼道:“前辈言重了。”
她极力压下心中不安,低头不语,言多必失,她不想因口舌上一时痛快惹祸,此时逆来顺受方为上策。
准提道人看着如此石矶微微点头,怒而能忍,有理不辩,审时度势,知进退!
石矶感到自己在准提道人眼前根本无法隐藏分毫,她的心思好像完全都被看透了一般。
看透就看透呗,石矶自暴自弃的暗道,如此一想,她心中的所有顾虑突然都消失了,整个人也变得坦荡了起来。
“咦?”准提道人惊奇的看着在他眼皮底下发生变化的石矶,接着道人哈哈一笑,道:“小友真是个妙人,须臾,多虑多忧,须臾,无虑无忧,贫道还是第一次见到像小友这样善变的人。”
“前辈谬赞。”石矶低着头,不思,不想。
准提道人见石矶没有与他多言的意思,道人眼中智慧流转,他微微一笑,随即取出一枝枯树,枯树枝桠为七,一枝金,一枝银,其余暗淡无光。
准提道人一指脚下,莲花升起,道人高坐莲台,开口念咒:“稽首皈依苏悉帝,头面顶礼七俱胝,我今称赞大准提,唯愿慈悲垂加护:南无飒哆喃,三藐三菩陀……”
石矶耳朵动了,心也动了,跟着她的嘴也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