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少年不急不慢跟在她身后,月光覆在他身上透着微光,影子被拉得很长。
直至看见女孩走入那栋豪华别墅,少年跟随的脚步止住,挺直的宽背在这时看起来有些紧绷。
“原来是她啊。”
帽檐下传来压低的不屑,少年转身,不带一丝犹豫离去。
从始至终,沈听诺都未发觉被人跟踪一事,此时她脑海里只想着如何应对沈琮今晚的问责。
思来想去,终究还是避免不了一场责骂。
沈听诺前脚刚走到客厅,沈琮的暴怒就愤愤响起。
“你死哪去了?!”
“每次惹了事就只会躲起来等老子给你擦屁股!”
“我养你有什么,还不如养块叉烧能填饱肚子!”
沈琮指着沈听诺,双眼凸瞪,红血丝根根分明,显然是被气到了极点。
沈听诺蹙起眉头,虽然早已预料到回来会挨骂,但令她没想到的是今晚所有人出奇都在场,就连一贯半夜才回来的傅修砚都到了。
望着坐在椅子上矜贵又淡漠的男人,沈听诺撇了撇嘴角,全都回来看她笑话!
“姐夫,你刚出院,先消消气,医生叮嘱过你的病情不宜动怒。”云梦婉满脸关切,一边拍着沈琮的后背顺气,一边皱眉的对沈听诺说:“听诺,快向你爸道歉,你爸身体不好,担心你一天了!你这孩子也真的是,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把大家都急坏了!”
这话看似打圆场,实际是在暗戳戳倒油,沈琮的怒火肉眼所见攀升,随手拿起跟前的杯子朝沈听诺丢去,嘴里还在骂着。
“你这个孽障,什么时候能懂点事,这个家你不败完就不甘心是吗?!”
谁都没想到沈琮会突然动手,原本还在冷漠坐着的男人陡然站起,椅子发出刺耳“哗啦”声响,他脸色沉了下去,眼眸比夜里的幽潭还要森冷。
“砰”的一响,很有分量的玻璃杯落在地板上,沈听诺痛苦地捂住左眼,嘴里发出很清晰的痛呼。
这时,怒气正上头的沈琮回了神,他脸上闪过一抹慌张,也不知道是担心伤到沈听诺那张可以换取更大利益的脸,还是单纯只是在担心女儿的伤势。
沈知理着急忙慌地朝严漠喊道:“快、快打120!”
“先拿药箱。”傅修砚说道。
严漠赶忙去拿备用药箱。
傅修砚三两步来到沈听诺面前,惯来挺直的后背微弓,眼里拂过不易察觉的忧色,“手拿开,让我看一下有没有伤到眼球。”
沈听诺紧紧捂住左眼,没有理会傅修砚,而是用仅剩的右眼直白又冷漠地看着沈琮。
察觉到她的目光,沈琮略显心虚和尴尬,但大男子主义不允许他在众人面前低头。
“该你受伤,看到杯子不知道躲!”
他甚至恼火的来了这么一句,而后逃避式的扭头不再看沈听诺,迁怒地朝严漠离开的方向催促了一句,“严漠,磨叽什么呢,快点!”
公交车抵达市区,沈听诺下了车,慢腾腾朝沈家别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