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爷混迹京城几十载,还从没见过这样嚣张的女子!
这女子还是他亲外甥女!
他抖着手指着周晚吟,想破口大骂,却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更让他绝望的是,这么多围观的亲友们,竟然没有人替柴家说话。
众人都不是傻子,嘴上没说,心里都有把算盘。
柴家早已是明日黄花……
他们并不知道周晚吟到底有几斤几两,能不能得罪得起,但是很清楚,柴家……不怕得罪。
真是令人悲伤的事实。
柴家人在上头眼里,同那些婢女奴才,也没有什么区别。
世子的手断了就断了呗,他们家又不是没有儿子没有孙子了,换个人当世子呗。
还能把正在给皇后守灵的县主给杀了偿命吗?
周晚吟说的没错,是他命贱,怨不得别人。
只有柴家人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哭哭啼啼的闹着不肯放周晚吟走,虽不肯拦着,但在后头骂骂咧咧的,嘴里没一句干净的话。
周晚吟脚踏在了大门的门槛上,虽不明说,眉头不悦的皱着。
顺喜瞧着她脸色不对,和气的回头冲追着破口大骂的国公爷笑了笑:“国公爷,奴才是伺候皇帝久了的,今日之事,有句实在话,不得不说。”
“公公请说。”国公爷虽然对周晚吟没好脸色,但对顺喜却只能陪小心。
“令郎的手,找大夫好生看看,或许能治得好的。”顺喜说。
“或许,或许!”国公爷激动了,“是或许能治好,若治不好呢,难道就要这么放过她吗。”
顺喜依旧很和气:“世子爷和夫人拿妹妹的贴身婢女送人淫乐,还出了人命,这些都是事实。”
“那丫头本就是借来的,已经用了十多年了!”国公爷激动,“这怎么也不能算她的贴身侍女!哥哥拿妹妹东西,这怎么了?”
“即便是一百年,妹妹的替身侍女,也该小心对待,国公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顺喜面相生得好,和气讨喜,即便说些狠话,也体体面面的,叫人挑不出错来。
“国公爷想得是不错,哥哥拿妹妹一两样东西,都是一家人,有长辈作主,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可国公爷莫要忘了,周姑娘姓周,是周家人,世子爷要的是表妹身边的人,堂堂国公府世子,这点规矩礼数也该懂得。”
“县主本是要在宫里给皇后娘娘守灵的,念着老太太年迈,这才出来拜年。却又正巧瞧见你这府里要给那县主的贴身丫头给世子爷做通房,国公爷莫不是忘了,这是国丧。”顺喜的口气突然冷了下来。
整个柴家突然面色变了变……
“所谓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的,陛下仁慈,并不严查百官守丧,这等阴私之事,你们家里关起门来做着,陛下并不苛责。但你们丧期逼皇家县主的侍女做通房,被打断了手还要去宗正府告县主,这等事,奴才活了几十年,真是闻所未闻!”
国公爷面如死灰,扑通一声跌倒在地上,口中喃喃道:“不……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