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骠骑除了他还有殷深这个好徒弟,皇叔除了他还有洛阳王这个好弟弟。
只有卢家,卢家只有他这一个外甥。
旁人说的再好听,都不如自己舅家亲。
“听说伯爵府判了斩立决,大约是身上还有什么其他的案子揪出来了吧。”殷深说,“他们家暗地里也不知还有多少事。”
“这种事情京里还少吗?怎的独独就抓了伯爵府一家。”端王再也忍不住,恶声恶气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卢十二是个畜生啊,他偷了陛下的东西做那种事,还害死了好多人命。”殷深红着脸,瞪大了眼睛看着端王。
端王尊贵,永安伯爵府是攀上卢家这棵大树才起来的,不过是端王的堂叔叔。
殷深同端王相处日久,并不觉得他们之间有什么太大的关联。
“你大惊小怪做什么!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见了,京城里公侯之家,哪个府上没点人命。”端王不悦道。
“难道别人做了恶事,你就能做了?”殷深俊脸黑成了锅底,“周明冲,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殷深和端王一道儿读书好几年,从前都觉得端王斯文聪慧,举止文雅,明明是宫里最尊贵的孩子,但别人冒犯了他,他也从不深究计较。
却没想到,他竟然这样铁石心肠。
殷深越想越气,不想搭理自己的玩伴了,气鼓鼓的加快了步子。
端王见他反应大,这才觉得自己话说的有些过火,赶忙快步追了上去,解释起来:
“我当然不会做这种事情,你还不知道我吗,咱们俩认识都这么久了。”
他看殷深脸色缓和了,又继续道,“我只是觉得,那么多人都干的事儿,大家伙儿心知肚明,只抓他们一家,对伯爵府太不公平了。”
“公平?他都做了这种事情了,他就不配要公平。”
殷深脸色又冷了下来,“公平正义是给人的,不是给畜生的。”
“既然大家都是畜生,那凭什么只抓他一个?要么就都抓起来,要么就都放了。”端王也来了脾气,激动道,“只抓一个算怎么回事?”
殷深瞪了瞪眼睛,觉得他强词夺理,又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反驳。
他心口一口气堵着,难受得慌。
“反正他们也不是什么好人,抓就抓了,斩就斩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殷深气急,烦躁道。
他向来不怎么会讲道理,吵架是吵不过别人了,干脆不纠缠了。
“又不是我家事,我激动什么?”端王凉凉道。
他听殷深这样说,疑心他是知道自己因卢家之事失爱于皇帝,与自己生了嫌隙,心头又冷又凉,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冷。
“卢十二郎已经死了,府里其他人虽然判了斩立决,但等到皇后娘娘热孝过了,陛下大赦天下,至多不过是流放的事儿。”
“他这种人还想大赦?”殷深气炸了,“凭什么!”
“国母殡天,这是大事,当然要大赦天下,凭的是什么我哪儿知道。”
“你怎么能这样说!”殷深惊呆了。
端王无所谓的白了殷深一眼,“本来就是啊,大赦天下让他们赶上了,运气好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