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这样!这四五瞳修的本事与那所言不符!这流光的速度与杀伤力,就是比之红大人也有过而无不及啊!
他又哪里知道,许尘这三月以来,精修瞳目一道,那《璇亓目经》已被他修炼到即将凝一气旋,距离小成境也不远了。
就凭他中期修为的实力,说实话,在许尘这玄妙的星辰灵气眼里,不够看。
这时间说起来长,可实则就是一瞬的事情,事发突然让苍甲始料未及。
“嗷!”
一声惨叫从他嗓间迸出,这刹那痛意不止,他的恨意也未曾消散,苍甲眼神不甘,千言万语只凝成一嚎,直直仰面一挺,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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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尘心中一松,刚想上前缴货,却见眼前之景忽然一转。
那苍甲在地上扭捏滚动着,鲜血接连喷涌,他好像定了心思,忍住疼痛,嘴口一缩,眼睛由黄泛红,恨意夺出眶,朝许尘所在喷出一股绿烟。
这绿烟比空气轻,贴在上壁如同长了脚的毒蛇,带着一股阴毒的寒意滚滚袭来,只一息的功夫就游到了许尘头顶。
许尘见识少寡,还在原地发愣,却见身侧观战的窑老忽然跳起身子,浑身皮毛炸起,拽过许尘就走,嘴中嘟囔:
“瘴修!”
“瘴修!惹不得!惹不得!”
许尘见他声势如此,也是不敢托大,随他退后几步,直到距离那瘴气足足有了百米才休止。
待稍微喘息了,许尘不解道:
“瘴修?”
“诶呀……你年龄尚幼,不知这瘴修的恐怖……”
“早年间我行走泷山大脉,那里坐有一黑地沼泽,其间蚊虫横行,瘴气滔天,鸟兽闻之便死,不可谓不毒啊!”
许尘接过他话,说:
“这瘴气也能为妖所摄,化作体内灵力?”
窑老又往后连退几分,心中尚有余悸,老脸一躲说道:
“正是如此,你刚刚那不过十余步的距离,若是吸了那瘴气入体,在这洞中,就是太岁亲临也来不及救你!”
许尘听得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瘴修的手段狠毒,不仅害人,也是害己,据说这瘴修若是没有祛毒功法辅佐,到了后期引毒入体,便是玩火自焚!”
“那窑老你看那狐妖修炼到了何种境界?又有无功法辅佐?”
许尘急切问道。
窑老把脸转过来,仔细回想:
“自然是没有,你看他那双爪形似枯槁,比我还有过无及,定是瘴毒深入,病入膏肓了。”
他冷冷一笑,显然对这些瘴修没有什么好印象。
修爪、修尾、修齿等等,不说大而正之道,起码也是光明正大的修行。反观那瘴修、毒修皆修污秽乱祸,吞吃虫蚁邪蛮,往往出没于大疫之所,更有甚者亲为之,为人所耻。
听到这话,许尘自是欣喜,连声道:
“那就好,那瘴气虽然狠毒却不浓烈,只是迅捷超过想象,若是紧闭耳目口鼻,可否近之?”
窑老想了又想,明明不想让许尘去闯,却又敌不过他那急切的眸子,叹了一气说:
“自然是可以的,而且这瘴气量不甚广,恐怕再消上三四刻,便无影无踪。”
许尘心道果然,扯下身上着装,把脑袋裹了里三层外三层,暗暗记下道路,贴着地面前行去。
这倒不是他莽撞,而是他清楚这瘴气既然密度比空气轻,那就不会平白无故下沉,这不是他的臆断,而是上世的科学。
放到这异世,应该不会相差太多。许尘至少有九成把握。
道路不远,许尘伏着身子摸过去仅用了几个呼吸,他一探手,却冷冷摸到一股黏连的液体。
是血。
他放下心来,这么大的出血量,加上那狐妖本就体弱多病,决计是死了。
许尘身躯力量不比往日,一手拖着狐妖的尸体,一手攀匐前行。很快就到了先前无瘴气的地方。
窑老捂着鼻腔闷声松一口气,腰身躬下,将许尘扶起。
“四五大人,此举实则莽撞!”窑老难得教训道。
“那苍甲如若留有后手又如何?”
许尘一愣,从那烂果似的老脸上,他竟然看到一丝急迫的心焦,一种他只在上世长辈身上看到的表情。
一种责怪小辈犯错的无奈与庆幸,在这老妖身上缓缓纠葛升腾,又接着落寞下去。
许尘很快回过神来,像孩子一样认了错:
“是我鬼迷心窍了,窑老。”
窑老没说什么,显然不想因为这件事伤了两妖间的感情,于是熟练的翻捡起苍甲的尸体来。